甘興站在漁船上,顯得形單影隻。 侯瑾心中慌亂,表面上卻穩如老狗。 飛戟將軍就是他最大的依仗。 論實力,檀正戟也只比高家的幾個瘋子差而已。 “汝等不過一介水寇,有何膽量與天軍作對?” “念在你武藝不錯的份上,只要誠心投降,本將軍便饒你一命。” “以後讓你在侯家做個家奴,也好過給蕭遙賣命。” 侯瑾出言相激,甘興果然上當,他平生最恨別人辱罵其父母,其次便是對他有知遇之恩的蕭遙。 若非主公蕭遙賞識,恐怕他與太史徵還要漂泊不定,更別說二人現在都是立下滅國之功的大將。 “找死!” 斬鬼刀赫然劈下,卻見檀正戟絲毫不慌,手中玄鐵雙戟赫然擋住這勢大力沉的一擊。 “招式不錯,卻雜亂無章,看得出來確實是水寇出身。” 檀正戟一腳踢向甘興腹部,後者吃疼之下,勉強與之拉開距離。 “我等八柱國,傳承家族武學百年,豈會是你這等水寇能夠碰瓷?” 侯瑾冷笑道:“何況,專出猛將的檀家,殺你就如屠狗般簡單!” 甘興深吸一口氣,他的確沒有什麼家傳武學,更別說是名師指點。 所有的招式,都是他在真刀真槍的搏殺中領悟! 今日面對強敵檀正戟,甘興嘴角上挑,這是個好對手。 甘興和張珪在淮陰河上,是蕭遙佈置的第一道防線。 蕭遙只是沒有想到,侯瑾比他想象中的還要菜。 “來!繼續!” 檀正戟挑釁地勾了勾手指,隨後將右手的鐵戟放在地上。 “我讓你!” “那就砍了你!” 甘興二話不說,他雖然是水寇出身,卻最是不服輸,也最討厭那些世家大族的囂張嘴臉! 殺! 甘興明白,單純比拼招式,他就是苦練十年,也打不過如今的檀正戟。 想要取勝,就要動腦子! “龜兒子,就是現在,給我動手!” 甘興大吼一聲,張珪當即領命,率領手下人開始在水下劇烈搖晃漁船。 檀正戟試圖保持平衡,好不容易才站穩身形,卻見甘興已經過來,一腳踹在他胸口。 “這是剛才還你那一腳!給老子下去!” 砰! 檀正戟沒有想到,眼前被他鄙夷的水寇,竟然不按套路出牌,用這等下三濫的手段對付他! 在飛戟將軍落水的那一刻,侯瑾面如土色,抽出利刃,高呼道:“速來救駕!不可讓這些賊寇靠近!” 不諳水性的大周官軍們,連站立都成問題,更別說與甘興對敵。 三下五除二,斬鬼刀身上已經滿是敵人血跡。 侯瑾此時情急之下,趁著己方士兵阻擋甘興,果斷跳了下去! 噗通! “這猴子不諳水性,先殺敵軍,再取敵首!” 甘興大呼一聲,卻聽到了掌櫃的提醒。 “水鬼!你他媽看清楚,這兩王八蛋水性都不錯,已經遊向其他船隻了!” 張珪怒斥道:“本以為是旱鴨子,誰知道是水鴨子!” 甘興抬眼看去,檀正戟和侯瑾二人一個比一個遊得快。 大周官軍見主將潰敗,直接選擇退避三舍,調轉船頭往岸上而去。 “先回去找主公覆命!” “汝等官軍,真以為自己還在大周軍神指揮下那般所向披靡?” “有我甘興在一日,就休想度過淮陰河!” 甘興橫刀立馬,令船上官軍聞風喪膽! …… 聯軍大營。 甘興與張珪興致匆匆前來複命,蕭遙對二人頗有封賞,臉上卻掛著一絲擔憂。 “此番領兵之將,恐怕絕非常人。” “文先生的侄兒,果然老成持重。” “他這是讓侯瑾知難而退,不想與我軍在淮陰河上對敵。” 蕭遙一語道破文玄的想法,張繼和明光秀紛紛點頭,他們同樣看出了其中端倪。 按照三人的構思,侯瑾遭遇抵抗,只會強行渡河,蕭遙早已命令郭鵬舉與邢航埋伏在河岸。 大周官軍只要上岸,就會受到圍剿,自此全軍覆沒。 誰知文玄根本不上當,反其道而行之,讓侯瑾被蕭遙一頓胖揍,隨後便會冷靜下來。 “主公,如今與官軍對峙下去,對我方頗為不利。” “李二定會趁此機會,攻城掠地,將我們視作擋箭牌。” “這廝心思深沉,乃主公心腹大患!” 張繼隨即做出了決定,一步踏出,直言道:“在下願為使者,前往大周官軍,為主公與官軍說和!” 明光秀見狀,皺眉道:“張兄,你瘋了不成?我軍剛剛擊潰侯瑾大軍,你現在過去,無異於送死!” “我觀侯瑾此人剛愎自用,咱們即便是說和,在他眼中與挑釁無異!” 張繼還要堅持,蕭遙卻擺了擺手,示意眾人放寬心。 “侯瑾剛愎自用,但文玄卻是聰明人。” “他與我們在淮陰河對峙,不過是丟了西瓜撿了芝麻而已。” “與其坐視李二進攻荊州,誇張領土,還不如跟我們說和。” 蕭遙示意眾人耐心等待,順便命人放出風聲,就說甘興險些生擒侯瑾。 …… 大周軍營。 在文玄和恆浩之的及時接應下,侯瑾顯得沒有想象中那般狼狽。 只是名將之姿全無,更像是落難之人。 “文玄,這全都在你預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