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然的大坑洞外圍林木遮掩下用木料藤條紮了一道高大的籬笆牆,緊閉的木欄門兩邊各有個木扎的崗樓,一個崗樓上有個山民靠在木欄上打瞌睡,另一個崗樓下面正好有個人往上瓟去,他之前很可能找個地兒解手去了,這下一邊瓟一邊往外面山窩的林子裡望去。 晨光微明的山林裡一個個身影模糊的人正向著山洞移過來,瓟在木梯上的人擦了下腥松的眼睛,這下發現那一個個人還手裡還拿著槍,而且還好多人。 “有鬼子來了!”山民迴轉身高呼,隨即跳下地上跑開。 另一邊的崗哨上的人讓叫聲嚇醒站起來,也發現了山勢下往上走來的人,那陣勢人多得讓他嚇懽住,好一下才要拿起邊上的獵槍,叫給林子裡一聲槍響打倒在木樓上。 “不要開槍!”林子裡一聲高叫,聽得出是為首的長官發話。“我們不是來剿匪的,只是要些糧食。” 可是山洞口的數個木屋及洞裡一下出現好些人,端起手頭的武器向著木籬笆外射擊,同時找好附近的山石作掩體,架槍向外打。 “他孃的,老子都不為難你們,你們倒是先幹上了。”林子裡那國軍營長避在一棵樹後對他的部下喝道:“跟他們幹了!敢不討饒就往死裡打。” 於是林子裡一陣密集的槍響打得擋在洞口外面的木欄牆火煙直冒,裡面的石塊火星彈跳。 由於林子里人多目標暴露,一下子倒被幹倒了好幾個,這下惹得當兵的惱怒,在林間架機槍就往裡掃射,手榴彈也扔了過去,這一仗沒得問及緣由就打了起來。 也因著天還沒亮透,山洞裡的人直以為是鬼子兵打了過來,也是手不停歇的還擊,而且不停有人從下陷的坑洞裡出來增援。 也虧著山洞這邊的人藉著地勢有利掩護得好,要不以他們手頭大多數鳥銃獵槍和一些漢陽造還有左輪駁殼之類的,那堪正規軍一擊。 國軍很快以壓制性的攻擊逼近山洞的外圍,那原先站在一棵樹後的營長處在了後位,他正感到意外裡面的人有些個還挺能打的,莫非是從軍的做了匪? 忽覺著身後有人影一閃,他的脖子瞬即被人用槍頂住了,他轉過頭來看著眼前出現的人。 “叫你的人停火,不然一槍嘣了你。”花二對一臉瘦削神態精幹的營長道。 “那來的崽子,敢跟老子這樣說話。”營長倒是不慌不忙,旁邊一些個士兵發現官長被人劫持了,都圍攏過來,數支槍齊刷刷的對著花二。 花二貼近當官的身後用槍頂著他的腦門,喝道:“不想你們頭領死的就把槍放下,不就是想要頓飽飯麼,犯不著動槍子。” “老子生平最不忍就是有人威協我!我就是不叫停,你要麼一槍幹倒我,我倒了你也活不成。”營長顯然是個不怕死的主。 “再打下去你就死定了,我真開槍了!”花二氣得狂急,抓住營長的脖領子使力往後拖開幾步,迅疾的轉過槍口將一個逼上來計程車兵打倒。 “身手不錯呀。”營長趁著這當口也是出手奇快,一把抓住花二要轉回來的槍管用力頂開,另一手同時伸出要抓他拿槍的手。 花二情知不妙,趕緊環臂伸出使死勁卡住人的脖子,營長倒是控住了花二的手槍,脖子卻被卡得喘不過氣來,哽咽的對身邊呼道:“兄弟們開槍做了他,別管我。” “開槍呀,我看誰死得快。”花二貼緊營長身後,以其身體作掩護,對舉槍逼著他計程車兵叫道。 他這下很是惱怒,本以為控制住為首的能叫停這場槍戰,不料碰上爛命不怕死的人。 “停手!”這下了一道身影從林木間閃出來,以地方方言對當兵的喝道,跟著看向與花二糾纏的營長。“康八,叫你的人停火,你打的不是土匪。” 還欲與花二拼勁使力的營長見到眼前出現的人一下給愣住了,周圍的人聽見來人道的鄉音,還對他們的官長叫出土名,也是意外得很。 怪譚按下花二的手示意他鬆開互搏的人,這個叫康八的人當下對著怪譚伸手抓住他的肩頭,好一下才叫道:“真是你麼!?師長。” “那些年你還是我手下執拗的傳令官,現在帶這麼大的隊伍。”譚世夫也搭著對方肩頭。 邊上一些操著方言口音的軍士也圍攏過來,辯認著譚世夫,激動地叫出他們昔日官長的名銜。 天然下陷的碩大坑洞在晨光中徐徐亮起,映出明顯經過人為修繕的裡面空間,兩邊高大的洞壁用木料搭了許多二層的隔間,洞中開闊地上砌著幾口大灶臺和數間洗澡房,往裡進去也是用木料搭建的房子,箇中形景並非國軍以為的土匪窩,而是一處山民避難的聚居點。 三百多遠道而來的國軍幾乎填滿洞裡的空地,與之解除誤會的山民在長者帶領下重起鍋造飯,殺獵物宰家畜,招待之前還欲與其拼個死活的來客。 “世事難料,本以為可隱居他鄉過此餘生,不料又生戰火,外敵強侵,致我前途緲汒,我該如何?” 在開闊的洞口邊上,幾個人分處坐在石頭上,譚世夫眺望外面茫茫的山嶺,話說得不免感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