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傢伙羨慕的七嘴八舌的，陳秀雲笑容滿面的蹬上了腳踏車，在院門口的道上試了試。 在幾十年後，滿街都是私家車，腳踏車都少見，但現在，腳踏車在村裡比幾十年後的私家車還稀罕。 姜馨玉和陳奕的高考成績突出，公社給獎勵了十塊錢，縣裡給獎勵了二十塊，加起來一共三十塊錢，這些村裡人都知道，並且深深的羨慕著。 陳秀雲高興的騎著腳踏車回家了，想著以後要是真能去公社教學，那這輛腳踏車可就派上了大用場。 小兩口一下子花出去那麼多錢，王寡婦多少還是有點心疼的。 姜馨玉喝骨頭湯時聽她說道：“你倆到時候上大學去了，家裡的腳踏車也沒人用，還不如把家裡的腳踏車直接給你媽，這樣你倆的錢也能省下來，以後上大學也寬裕點。” 姜馨玉拿著筷子的手頓了頓，說道：“媽放心，上大學花不了什麼錢，學校每個月都給補助。再說，這腳踏車放在家裡，你也能用，以後我媽可能會去公社教書，有個腳踏車就方便多了。” 端著熱湯的陳奕還沒跨進門檻就聽到了倆人的話，神色如常的說道：“媽，你自己都說過，一個女婿半個兒，買都買了，之前你也都沒意見，現在就甭心疼那點錢了。” 王寡婦想捂心口，啥叫那點兒錢？這話說的讓她都快不識數了！ 兒子和兒媳婦真是一路人，都沒把這麼大的錢放在眼裡。 暼見悶頭喝湯不再說話的兒媳婦時，王寡婦說道：“媽就想說，以後你倆把錢把緊點，誰家過日子都沒你們這樣的。” 等吃完回了屋，陳奕瞅瞅她，“不高興了？” 姜馨玉搖搖頭，“咱們還是窮，不然你媽不會計較這一輛腳踏車，要換作我上個婆婆，送一輛車出去壓根不算什麼事。” 現在大家都節儉，兜裡都沒多少錢，她婆母這樣她還是能理解的，當然是犯不著生氣。 陳奕點點頭，“她們這一代人都這樣，節儉慣了。” 想起以前的親人，他也沉默了。 倆人正沉默時，王寡婦來敲門了，“馨玉你來堂屋，我給你量量肩頭。” 到時候肚子就要大了，過個把月就要去學校，王寡婦想給姜馨玉把衣裳都做好，不然到時候她都沒合適的衣裳穿。 小孩的衣裳鞋子，大人的衣裳鞋子都得做。 王寡婦邊量邊說道：“褲腰我給你做鬆緊的，腰身前頭把帶子抽出來，這樣你可以自己調鬆緊，褲腰也不容易掉。” 先前剛有點不愉快，姜馨玉這會兒那火氣又消了。 晚上把給姜玉珠的信寫好，第二天上午她拿著信回孃家了。 小川在豬圈裡給小豬娃墊豬窩，陳秀雲在改小孩的衣裳。 “媽，這是信，你給她寄東西的時候順便把信也寄出去。” 陳秀雲點點頭，“你放那吧，明天我再去公社。你二姐還給你說了啥？” 姜馨玉遲疑後還是說道：“二姐談物件了，你也見過，就是去年來咱們這拍電影的周齊，一笑眥著一口大白牙那個。” 陳秀雲放下手上的針線和布，“小周家裡條件不錯的吧？” 不是她覺得她閨女配不上週齊，就是家世差的太多了。 村子裡都窮，誰家挑誰家？但人家首都來的，周齊又能和陳嘉嘉說一塊去，那家裡就差不到哪去！ 姜馨玉又道：“二姐考上了醫學院，周齊把二姐帶回家見家長了…” 她把周齊和姜玉珠兩人的情況大致說了說，甭管倆人能不能成，既然那頭已經見過家長，她媽這邊就該知道。 “你說她家裡不想讓玉珠繼續拍電影？玉珠考上了醫學院還不想去上？” 姜馨玉點點頭，“媽你有何高見？” 陳秀雲瞪她一眼，“我能有啥高見？她有事只給你說，也沒想徵求我的意見！” “她這不是怕你跟著著急，也不好意思和你說。”姜馨玉替姜玉珠辯解道。 “她考上了又不想去上，當初瞎折騰啥？還考啥？” 陳秀雲心裡也沒譜，她又不歧視拍電影的，讓她說，學醫是個好去處，拍電影也是個好去處，反正只要有正經單位的，那都是好去處。 “她參加高考就是為了證明自己，事實證明，還是很有成效的。” 陳秀雲能看清這其中的關竅，本來她家玉珠就矮人家家一頭，她要是繼續拍電影，那矛盾可解決不了。可她閨女就樂意拍電影，沒道理要看周齊家的臉色。 一時之間，陳秀雲也犯了難。 半晌後她說道：“讓她繼續考，做事自己喜歡最重要，妥協了這一件事，以後要妥協的事估計還多著。” “那您就不怕周齊這個金龜女婿沒了？” 陳秀雲搖搖頭說道：“門第太高不一定是好事。” 母女倆說說這說說那，要走的時候姜馨玉不忘交代道：“媽，你最近有在看書吧？年後沒幾天就要考核，要是有不明白的，就來問我。” 陳秀雲點點頭應了，“陳奕媽說明天擺桌？” 姜馨玉“嗯”了一聲。 通知書都到了好多天了，愣是等到了把豬殺完才擺桌。 當天下午陳秀雲就去代銷點買了好幾斤酒提過去。家裡的雞蛋都拿去做糕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