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珠的工作挺忙,說好要帶姜馨玉去逛逛,也就是在電影廠周邊轉悠了一圈。 “等我下次放假,咱們去爬長城,在天安門那裡拍個照寄回家,再去首都最大的商場轉轉。只可惜你現在懷著孕,沒法滑冰,不然我還能教你滑冰…” 姜馨玉錘了錘有點酸的老腰,“工作要緊,這些都不急。姐,我聽保衛科的人說,你和陳嘉嘉不太對付。” 姜玉珠擺擺手,眼中有厭惡,“提她幹什麼?她已經離開廠子了。” “那你不是要考電影學院?” 姜玉珠說道:“那也不能因為討厭她耽誤我的事,我覺得我就不能把她當回事。她其實也沒什麼了不起,我能考上大學,她就考不上。” “我是沒什麼了不起,你是能考上大學,但我不考,照樣能進電影學校。” 背後傳來了陳嘉嘉囂張的聲音。 姜馨玉真是覺得,說人小話有風險,這不,當事人就在後頭走著,讓人聽了個正著。 “是你會投胎,是你家有本事,不是你陳嘉嘉有本事,別把出身當成你的本事。”姜馨玉舉了舉手腕,“看看這表,也是你的嗎?你是不是覺得別人戴的表都是偷的你的?是不是全國就你陳嘉嘉最有錢?” 姜馨玉知道這麼做挺沒意思的,但不刺鬧陳嘉嘉幾句,她心裡也過不去,這種人,就是人生太順利了,才淨給別人添堵。 陳嘉嘉冷哼了一聲,拉著臉走了。 她當初就是故意的咋了?姜玉珠搶了她的角色,又搶了她喜歡的人,不給她點顏色看看,那村姑都不知道自己姓誰名誰了。 走了幾步她才覺得哪裡不對,本來該在村裡的姜馨玉怎麼會出現在電影廠? 除了保衛科的人,電影廠裡其它的人也挺忙,姜玉珠帶著姜馨玉和李月珍幾個見過面後就投入了工作,姜馨玉自己覺得無聊,第二天中午吃完飯和她姐打了聲招呼就帶著東西坐公交車回學校了。 宿舍裡除了她的床位,又有兩個床位被占上了。 正準備去找王瑩學姐辦飯票,門被推開,進來兩個抱著棉衣的人,後頭跟著王瑩。 室友見面,自然是要打招呼的。 一個頭比姜馨玉還高的姑娘操著一口東北口音,臉上有兩坨明顯的紅,面板也有點皴。 她聲音響亮,“咱們宿舍是你打掃的吧,這床擦的真乾淨,多謝你了,以後有啥要幫忙,儘管張口。” 這高個妹子看起來和她的口音一樣爽朗。 另一個細聲細氣的也說了謝。 三人互相介紹認識,文氣妹子叫趙小寒,是皖省那邊來的,高個兒郭紅是黑省的。 三人裡,姜馨玉的年齡不算是最小的,趙小寒還比她小几個月。 王瑩拍拍手說道:“行了,既然都認識了,那現在一起帶著你們去領飯票。唉,忘了問姜學妹了,學校補助的鋪蓋和冬衣,你和小陳都有鋪蓋,要不要去領個冬衣?” 姜馨玉點點頭,“要的要的,我冬天能穿出去的衣裳就這一件,一穿就是一個冬天,一個襖子都穿了三年了。” 家裡的棉襖都是有補丁的,土裡土氣的她也不愛穿,所以壓根就沒帶。 最重要的是,學校裡發的冬衣大傢伙都穿,一件冬衣就能融入集體了。 郭紅拽了拽自己的大花棉襖,“你的穿了三年,一點都看不出舊,我這件還是拾我嫂子的,已經五年了!” 王瑩笑說:“現在誰家不是一件衣裳縫縫補補又三年?” 一旁的趙小寒抿抿唇沒說話,她的衣裳就不是縫縫補補又三年,她每年都有新衣裳,姜馨玉身上的軍綠色大衣,她有兩件短的一件長的。 女生走在一起也嘰嘰喳喳的,不相識的幾人交換著資訊。 郭紅和姜馨玉一樣,以前是在學校教書的,不過她教的是高中。 “當時高考恢復的時候差點沒嚇死我?” 幾人同聲問“咋了?” “上頭下發的檔案,老師只能報師範學校,我脾氣不好,當老師天天生氣,想著以後要繼續當老師,幹啥的心都沒了。” 姜馨玉詫異,“我們省咋是公辦老師必須報師範學校?” 郭紅道:“我們學校的幹事工作不仔細,看錯了唄,我跑到市裡找親戚打聽,才知道是弄錯了。” … 快到糧食科了,王瑩說道:“二月份還有十來天,你們現在就去領這些天的糧票菜票,等下個月,每個班的班長來這領,再統一發下去。男生一個月是32斤的糧票,女生是28斤,吃的多的到月底前十天差不多就沒了,所以你們都得省著點,有計劃的吃。” 新生報到的第一天,迎新點有給發當日的飯票菜票,至於剩下的,得到糧食科自己來領。 郭紅舉手不滿說道:“為啥女生比男生少,我吃的就不比男生少。” 捱餓就是受罪啊。 趙小寒忙細聲細氣的說:“以後我的可以補給你一些,我吃的不多。” 郭紅白她一眼:“你本來就長的不高,我再搶你的糧,你還咋長個?” 這話真是又直接又傷人,趙小寒知道她是好意,但還是被刺激到了,抿抿嘴不說話了。 王瑩笑說:“一會兒你好好磨一磨糧食科的人,指不定他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