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奕走了,宿舍裡就剩姐妹倆了。 姜馨玉鼻子不通氣,身上沒勁,壓根不想動彈,要不是她媽從滬市回來了,她這個星期還真不想回大隊了。 “姐,你咋了?” 喝完藥,她往嘴裡扔了個橘子糖,又扔給姜玉珠一顆。 姜玉珠把拿了一路的三封信都給她了。 姜馨玉第一眼就看到了來自首都電影製片廠的信,看到上面的內容,她精神一震。 “好事啊,我支援你去。” 七八十年代的演員雖然沒有後世明星賺的多、地位高,但再過三十年,玉珠同志要是混出了名堂,那也有可能混成所謂的“戲骨”。 當初拍電影的時候玉珠同志有多努力她是看在眼裡的,她不知道她怎麼看待這份職業,但機會就擺在眼前,不出去闖闖的話是真的可惜。 年輕的時候就該出去見見世面,這樣以後才有更多的可能。 直到她開啟了陳嘉嘉的信。 姜馨玉的血壓瞬間升高了。 這姑娘是不是見不得人好?周齊樂意幫姜玉珠,那是他倆的事,關她啥事?她寫這封信的目的就是想讓姜玉珠不要去首都! 最後一封是周齊的信,她猶豫了一下看不看,但玉珠同志都遞給她了,顯然是不介意她看的。 看到周齊的信後她飆升的血壓降下來了,這周齊比她想的更像個好男人。 看完了,她總算知道玉珠同志今天來找她的意思了。 “姐,我問你,如果高考恢復,你想上大學嗎?” 任何事情都不是無跡可尋,她跟著陳奕看報紙,聽收音機,她看出來的名堂不多,但多少知道了一丟丟時政。 去年十月某四幫被粉碎了,這代表著某個階段的結束,雖然十月份恢復高考的通知下達的很匆忙,但只要一直關注著時政,總能察覺出蛛絲馬跡。 去年提起高考猶如紙上談兵,但現在再提起,可信度就高了一點。 “姐,恢復高考是有可能的,但重要的是你想做什麼?是去製片廠拍電影當演員,還是努力考大學未來能分配個好工作?如果你想去拍電影,我支援你,如果你想等高考恢復,那我也支援你努力成為一名大學生。” 其實姜玉珠會拿著信來找她,她覺得她心裡已經有答案了,不過是需要人來肯定她支援她。 姜玉珠:“你咋不問我想不想和周齊在一起?” 姜馨玉瞅她一眼說:“有啥好問的,陳嘉嘉信裡都說了,他家要周齊娶門當戶對的。這就不是你想不想的事。” 姜玉珠故作輕鬆,“所以你也覺得我配不上他?” 姜馨玉直起身子,“姐,優秀的女性根本不愁嫁,讓自己變的更好,才能改變處境啊,到時候不是別人挑你,總有你挑別人的那一天。” 如果她是姜玉珠,周齊這男人她可能就不要了。不過這話純粹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她不喜歡才會這麼輕而易舉的說出這種話。 不被家裡看好的婚姻幸福的可能性不大,門當戶對雖然不是絕對,但門當戶對能避免婚姻中很大一部分問題。 婚前就被男方家裡瞧不起,婚後也得被踩到塵埃裡。剛開始愛情好像能克服一切困難,但時間久了,家庭矛盾會把一切都消磨掉的。 大姐和張華不是典型的例子,但也能從其中窺到一二。如果不是張華爸媽被張超牽連,現在大姐指不定還在搞宅鬥呢。 當然,如果本來就抱著別的目的,不看重感情,那這就是一條捷徑,憑本事走下去獲得成功也算是求仁得仁了。 從前陳奕家的小嬸就是一個很有頭腦的人。 小嬸家境不好,學歷也不高,唯一兩點,人夠漂亮,也有頭腦。 小叔為了娶小嬸,父子、母子關係都要鬧沒了,在這麼嚴峻的情況下,小嬸卻如願拿捏住小叔嫁進了陳家,但不過幾年,小叔就移情別戀了,外面的野花摘了一朵又一朵,而她卻上手了小叔手裡的產業,還打理的井井有條,反而讓從前一直看不上她的婆婆看重了她,小叔連想離婚都離不掉。 每個人性格不同,想要的也不同,那選擇就不同。姜馨玉認為,在婚姻的選擇上,是沒有絕對的好壞和對錯的。 姜玉珠猶豫問道:“去首都製片廠的機會只有這一次,我下不了決心,不去後悔,去了心裡也難受。” “你總說高考會恢復,可到底是什麼時候?我又能考上嗎?” 這話已經有偏向性了,姜馨玉心裡嘆氣,乾脆順著她的心思往下說:“陳嘉嘉就是不想讓你首都,才會寫這麼一封信。” “可她說的對,我就是靠著周齊才有這個機會,可憐又可恥。” 姜馨玉搖頭,“如果你拍電影時表現不好,方老師會因為周齊的請求就答應把你調到廠裡嗎?拍電影的時候你就該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他會這樣徇私嗎?” “當初陳嘉嘉不能繼續拍,蘇青青和姜寶琴不是都去試過嗎,為什麼最後定下的反而是你呢?咱不否認沾了周齊的光,但也不該貶低你自己的優秀。” “姐,方老師是你的貴人,你把周齊也當作你的貴人就行了,至於以後會咋樣,咱先不想這個問題,你努力讓自己更好,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