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鐵柱要是再進去,這回應該輕易出不來了,勞、改、木倉斃都有可能。 社員們下了工就都知道這事了,誰能想到李義平這麼喪心病狂的能欺負親戚家的傻閨女。 李義平他媳婦氣的在家把東西都砸了,嘴裡罵罵咧咧的也不知道在罵誰。 周圍不少看熱鬧的,對著她家指指點點。 當初李義平和袁春花的破事傳開後,她把人家袁春花給告了,袁春花死了。 現在李義平又欺負了李大妮兒,她還能去告誰呢?總不能再說是李大妮兒這個傻妞勾搭的她男人吧? 姜馨玉孃家的院子裡,陳正宇回了院子就把自己關屋裡了。 他把臉埋在被子裡,抽噠著哭了。 甭看他之前跟炮仗一樣,實際心裡可害怕了。哪怕現在沒事了,大傢伙知道那事和他沒關係,羞恥丟人的感覺卻揮散不去。 這個破地方,他真是不想待下去了。幹不完的農活,離譜難纏不要臉的鄉民,他當初就是傻才會報名下鄉。 陳秀雲知道他今天受驚嚇了,看他悶在屋裡不出來,想著做兩個肉菜安慰安慰他。 知青點裡宋明翰和姜寶琴的屋裡,宋明翰一聲不吭的坐在床邊看著一本書。 姜寶琴看了他好多眼,在她以為他是真的一句話都不想和她說的時候,他開口了。 “姜寶琴,你能不能把你那些小心思收一收,做個善良正直的人,你之前差點害了一個無辜的人。” 他其實更想說的是,讓她少管閒事少惹事,但鑑於過去說過她後,她總是拿姜馨玉胡攪蠻纏,這才想用道理約束她。 姜寶琴之前陷害陳正宇,就是因為他和姜馨玉有親戚關係,不是她的親戚,她還懶的害他。她雖然這麼做了,但不樂意宋明翰這麼說她。 “我今天說的都是實話,最後我明明還幫了他,你這麼說我,對我不公平!” 宋明翰定定看了她幾秒,看的她心發慌,她想說點什麼,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其實也搞不明白自己,沒和宋明翰結婚之前,她可以伏低做小溫柔小意善解人意的討他喜歡,怎麼現在卻拉不下臉來了? 她在心底警告自己,還沒跟他進城,不能跟他這麼僵持著,不然感情會越來越淡。 “我們別說那不開心的事了,剛才孩子踢我了,你摸摸。” 她討好的笑著,要去拉他的手,卻被他站起身躲開。 宋明翰覺得自己的生活陷入了僵局,因為孩子,到了進退兩難的地步。 婚前婚後,她判若兩人。真正生活在一起他才知道,她和他其實根本不是一類人。 姜寶琴被他的動作羞辱到了,聲音立馬變的尖銳,“我就知道你心裡還惦記著別人!” 宋明翰:“不可理喻,你再這樣,我們…” 離婚的話沒有說出口,姜寶琴卻知道他要說什麼,她心神巨震,慌亂的道歉,“我錯了,是我不可理喻胡攪蠻纏,你別生我的氣,我就是嘴上說說。” 宋明翰甩開她的手,見外頭天色暗了,準備去找他姥爺。 姜寶琴就是有病,姜馨玉好像住她心裡了,只要他讓她不高興了,她就能拿出來說一說,別人都成家結婚了,她還能拉出來說,不是有病是什麼? 屋子裡就剩姜寶琴一個人,她委屈的哭了。 正抽泣著時,門被敲響,門外站著的是一個女知青。 姜寶琴慌亂的把眼淚擦乾,問她有什麼事。 女知青臉色不怎麼好看,直言直語的說道:“這是知青點,不是你家單獨的院子,你倆每次吵架,我們都能聽到!難道你不知道嗎?” 姜寶琴臉色變了變。 她當然知道,可她忍不住不吵。 “姜寶琴,有些話我想對你說很久了。” “什麼?” “你是有多自卑,才會每次吵架都提那誰姜馨玉?到底是宋明翰還記著她,還是你一直記著她?你們都結婚了,你天天揪著不在村裡都不和你們來往的人不放,就為了讓自己不高興?” “以前宋知青是什麼樣的?現在被你折騰的也看不見一個笑臉了,你就從來沒有反思過自己的問題在哪?” 讓女知青說,這個姜寶琴根本配不上宋明翰。宋知青有學識,家境不凡,待人處事文質彬彬的。而姜寶琴呢?孃家淨幹丟人事不說,她自己也不是個省油的燈,胡攪蠻纏的最會吵架。 知青點的人隔斷時間就能聽到倆人吵架,熱鬧雖然好看,但架不住煩人啊,天天那幾句吵來吵去的,這倆人沒吵夠,他們都聽夠了。 姜寶琴每次吵架必提姜馨玉,本來知青點的人不知道宋明翰和姜馨玉之間有故事,現在都知道了。 這流言為啥沒發酵起來?還不是因為姜馨玉平日裡不往知青點這邊走動,她和宋明翰沒有一點交集,再加上她在公社學校教學,平日裡在村裡時間也不多,再有蘇青青造謠後被揪出來道歉那回事,大家傳閒話都顧忌著。 女知青走了,徒留姜寶琴僵在原地。 她不想承認她自卑,可和姜馨玉比起來,她不想承認也得承認,她長的不如她,上輩子別人是城裡人上人,她是鄉下泥腿子,一輩子面朝黃土背朝天,三十歲看起來像五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