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首都後,姜玉珠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周齊。 想避著他,難免有翻臉不認人的嫌疑;繼續和他來往,他的家人不會樂意,就像陳嘉嘉說的,她一直在靠他。 她對他的心思在這其中顯得多麼微不足道。 她瞻前顧後,陳嘉嘉還是討厭她、找她麻煩,周齊也還是經常來找她,她又沒法真正避開他,內心深處,她也不想避開他。 哭過一場後,她也想明白了,她和魯四鳳不一樣,魯四鳳喜歡的人是她同母異父的哥哥,她和周齊不一樣。 喜歡就喜歡,談物件就談物件,她避著周齊,陳嘉嘉也不會停止找她的麻煩,不如順自己心意讓自己先高興了。 周齊心裡躊躇時,明顯的察覺到了姜玉珠對他態度的變化。從前躲躲閃閃,現在坦然了許多。 他心中詫異,“你…” 姜玉珠打斷他的話,“周齊,我們談物件吧,以結婚為前提,可以嗎?” 他家裡人不喜歡,她會努力讓他們喜歡,就算她們不喜歡,她也想嫁給周齊。 就像她大姐和姐夫張華一樣,父母不能掌控兒子一輩子,成了家就自然而然的成了兩個小家庭,只要她能掌控周齊的心,她就有信心能把日子過好。 來了這裡,她就沒打算回去了,她要在這裡落地生根。 在縣城時,像石進那樣有正式工作、家庭條件還不錯又表達了想和她談物件意思的男同志有好幾個,但那些通通都比不上週齊。周齊是她喜歡、條件又好的男人,他是結婚最好的人選。 小妹對她說過,自己更優秀,就不是別人挑她,她未來或許可以挑很多人,但更多的人她不想挑,現在只想把周齊握在掌心。 周齊聽到她的問題,意外過後就是狂喜,他忙不迭的點頭,“只要你願意,我當然沒有問題。” 姜玉珠直言不諱的說道:“可是陳嘉嘉給我寄的信中寫了,你家只想讓你娶門當戶對的姑娘,這一點,你要怎麼解決?” 她也有自己的心思,如果他不能堅定的給她一個保證,沒有一個完整的計劃,性格像是去年的姐夫張華一樣聽媽媽的話,那她只能另作打算了。周齊的態度決定了她嫁給他的法子。 周齊先是憤怒於陳嘉嘉的作為,之後思考起了怎麼解決兩人的問題。 從五里橋大隊離開的那天,他用一個徽章向她承諾了,下一次見面,他一定娶她。 可家人強硬的態度在這,還真是讓他犯難了。 “我去找我奶奶,她向來疼我,我去求她,讓她說服我爸媽。” “如果你奶奶也不同意呢?” 姜玉珠都不知道自己能這麼平靜的問出這句話。 “不會的,我奶奶和我媽不一樣。” “不過你得受一段時間的委屈了,她們一天不同意,我就一天不結婚,這樣她們遲早有一天會同意的。” 他現在順了家人的意,去了廣、電部工作,住在單位的宿舍,一個月都不回幾次家,和家裡的關係很僵,未來想要說服家裡,看來得多回幾趟家了。 他心裡思量時,便聽到姜玉珠正色說道:“我只給咱們兩年的時間,如果咱倆不能結婚,我會選擇結束這段關係,以後和別人結婚。” 周齊還沒高興幾分鐘,就聽到了她這麼冷靜的話,緊迫感頓時就上來了。 他知道,以姜玉珠的資質,《豔陽天》給她開了一個好頭,又有他姨夫的栽培,她未來有很大機率會成為廠裡的臺柱子之一。 電影製片場的臺柱子真的不愁嫁。 他握住她的手,表起了決心。 姜玉珠真誠說道:“周齊,如果不能嫁給你,好像和誰結婚都無所謂。當初不給你回信,是因為我覺得我們兩個沒可能了,可你讓我來了這裡。我知道我的家庭條件配不上你,我也知道我給你帶來了困擾,但我沒法放下心裡對你的喜歡。就像陳嘉嘉說的,我自卑又卑鄙。” “你哪裡卑鄙了?” 周齊的心完全被她的話牽著走,心緒真是複雜難掩。 當初她不給他回信,他覺得她無情,她剛才冷靜的說兩年後嫁給別人,他以為她其實沒那麼喜歡他,可她又說了剛才那段話。 他還欲說什麼時,門被推開了。 李月珍探頭看了看,像是沒看到周齊也在這,喊道:“玉珠,排練了,快來。” 姜玉珠起身後對周齊溫聲說道:“回了家和長輩說話不要急,我不想因為我破壞你們的家庭關係,這樣她們會更不喜歡我。” 她要成為廠裡的臺柱子,把陳嘉嘉擠到一邊,她要成為家喻戶曉的電影演員,讓自己不再普通。 再次起身時,她心中再無陰霾。 周齊無法控制自己的心跳,他按著心口的位置,不知道農村怎麼會有姜玉珠這樣的姑娘。心腸柔軟又冷靜到不可思議,善解人意坦誠至極,看起來軟弱卻堅固不可催。 此時他一心想著,他要把她娶回家。這是愛情,他不會將就屈服於家人的。 他起身,準備回他奶奶家,從最疼他的奶奶那裡入手。 姜玉珠在首都磨刀霍霍欲在方方面面都出人頭地時,姜馨玉這邊陸續收到了陳正宇從滬市先後寄回來的三塊表。 家裡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