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馨玉一夜被大寶的哭聲吵的醒了幾回,陳秀雲和姜珍珍一張床,半夜還要起來給孩子換尿布,也是折騰的夠嗆。 陳秀雲這幾天已經習慣了,但半夜再睡過去後,再起來難免比以往的星期六晚了半個鐘頭。 陳秀雲著急忙慌的起床,到姜馨玉床前交代道:“今天你去地裡上工,要是有人問起來,就說孩子營養不夠,我去縣裡供銷社看有沒有賣奶粉的了。” 這年頭奶粉票可是稀缺物,比奶粉票更稀缺的是奶粉,這東西緊俏的一出現在百貨商店裡就能被搶光。當然,奶粉這東西,村裡人是絕對不會花錢去買的,誰也不捨得。 陳秀雲當然是在撒謊,村裡人就算覺得她真有奶粉票,也會自動的認為是她孃家給的。 姜馨玉這一夜被折磨的不輕,應了後翻了個身。 此時陳奕剛騎著腳踏車從姜馨玉家院子後頭走過,被蚊子咬了一夜的張鐵柱聽到腳踏車的動靜迷迷糊糊的在坡上坐起身。 陳奕停下腳踏車,眯著眼揚聲問道:“誰在那?” 張鐵柱一動不敢動,他有點子生氣,這出來的咋不是陳秀雲呢?難不成他之前睡的太香了,陳秀雲過去他也沒聽到? 見陳奕慢慢靠近,張鐵柱乾脆站起身,清了清帶著痰的嗓子,往地上吐了一口後說道:“是我,你張叔,天還沒亮,你這是要去哪?” 張鐵柱到了近前,藉著月色看清了陳奕的車上什麼都沒有。這麼早出去,除了幹壞事,還能幹啥呢? 陳奕蹬上腳踏車,沒回答他的問題,反客為主淡淡問道:“你有家不回,在這路口睡著是想幹什麼?” 陳奕知道陳秀雲會在隊裡小學放假時去縣裡做生意,他現在很難不懷疑張鐵柱特意睡在村口的路上和這事有關係。 投機倒把被抓到是要蹲籬笆的。 張鐵柱哼道:“我願意在哪就在哪,你這是要去哪?” 陳奕簡潔回答:“去市裡看看收音機。” 回答過後,他又說道:“你大半夜的睡在這,等我今天回來,會和大隊長反應。” 張鐵柱一愣,“你反應啥?我幹啥了我?” “這是路口,隨時會有大隊裡的婦女同志經過,你蹲守在這,讓人很難不懷疑你別有居心!” 張鐵柱伸出手指著他,半晌說不出話,最後惱怒的撂下一句,“我他媽昨天在這看到有兔子經過,在這守兔子不行嗎?” 張鐵柱是不務正業,是和袁春花有牽扯,但他和袁春花那是你情我願,也礙不著誰,大隊裡的人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不管他們,可要是被人指說耍流.氓就嚴重了,這話咋能胡說呢? 陳奕看著姜馨玉家屋子的燭火亮起沒多久又滅了,在想陳秀雲到底聽到這裡的動靜沒有,他故意問張鐵柱:“叔,你昨天是不是和袁春花又去小樹林了?” 張鐵柱一愣,矢口否認,“我和春花清清白白的,你個小子可別胡說八道。” 雖然他和袁春花的事大隊裡知道的人可不少,但任誰問起,他都不會承認的。 不過這小子說的是昨天,昨天他可沒去找袁春花,他現在去找袁春花都是等天黑透了半夜直接去她家,什麼時候去鑽小樹林了? 陳奕狀似不解的隨口說道:“那可真是奇怪了,不是你還能是誰?我看那背影就像你。” 張鐵柱的拳頭已經握起來了。 袁春花竟然揹著她和別人來往?她咋能這麼對他!他手裡有點糧食有點錢都補貼給她了,這騷娘們還敢揹著他找別人? “你快走吧,到市裡可要不少時間。” 張鐵柱把人趕走,自己也往村裡走,陳奕都要給他扣帽子了,他當然不能繼續坐在這等,他要拐到陳秀雲家的茅廁那邊守著。 陳奕往路上走,回頭看了好幾眼,覺得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了才騎著車走人。 陳秀雲本來都提著豬胰子皂和綠豆糕準備走了,出了主屋到了院裡就聽到了不遠處的說話聲。 夜裡太靜了,說話聲傳到院裡雖然聽不清具體說的什麼,但至少讓她知道路口有人。 陳秀雲坐在棚子裡的小板凳上靜靜聽著,沒一會兒兩人說話的聲音消失,她家院門口傳來很輕微的腳步聲,小黑出了棚子底下跑到院門口“汪汪汪”兇狠的叫。 外頭的張鐵柱心裡罵了一句,“遲早弄死你”,隨即他趕忙離遠了些。 陳秀雲不知道外面到底咋了,但她知道,今天不宜出門,她乾脆又提著東西進門,把東西都放好。 姜馨玉睡的正迷迷糊糊時,大隊長吹著口哨開始叫社員們上工了。 夏天就得趁著早上的時候天氣涼快趕緊去幹一波,等七八點的時候再回家吃飯,吃完去地裡繼續幹,幹到太陽到頭頂上才回去休息吃飯。 姜馨玉覺得這日子太難了,夜裡沒睡好不說,還要早起起來去地裡揮灑汗水。 她迷瞪著起床,在看到陳秀雲同志的時候還愣了愣,難不成之前她媽交代的都是她在做夢? “媽你咋沒去縣裡?” 陳秀雲翻出姜馨玉補丁最多最舊的衣裳給她,“之前外頭有人說話,就沒去,快換上衣服,上工去了。” 姜珍珍在屋裡床上一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