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月15號上午,我和成峰一起在沒有經過顧麗華同意的情況下,來到她現在的家。誰知道,冤家路窄,看到了早就到來的習清寒。今天的他沒有打扮自己,風塵僕僕的樣子。 顧麗華現在的家,可謂是極其落魄,狹小的平房裡,都是一些維持晚期癌症的藥品,一個加熱的取暖器,已經有一半被燒黑了,顧麗華裹著厚重的被子,蜷縮在輪椅上。幾天沒見,就變成了這樣?看上去都會讓人心疼。我還是竭盡所能的幫助她一把。當然,如果她依然願意跟著她完美的前夫復婚,我也無話好說。 習清寒距離她八丈遠,彷彿顧麗華是傳染病,讓他滿臉都寫滿了嫌棄,從他的樣子就知道,他對顧麗華的感情,根本不存在。復婚只是為了他自己的目的而已。 看到是我和成峰一起,習清寒橫眉立目起來。如果看到我和王小帥一起,他並不會如此,大概,三年前,想分開我們時,他也是這副嘴臉吧。他還給成峰的鑽戒,恐怕也不是出於好意吧,或者,好意也是那一時一刻生成的,一念成佛,一念成魔。習清寒曾經在我面前就是魔鬼蛻變的天使。現在,無非就是不用再裝了而已。變回了魔鬼。 “你們警方怎麼這麼沒人性呢?看到她都如此病入膏肓,怎麼還反覆來調查呢?” 我不見外的坐到了顧麗華旁邊。 正好跟對面的習主播面對面。我行我素是我于飛鸞的風格,也是我在沒有面子情況下的真實本色。 我壞笑了一下。在告誡自己,這可是我心目中的習主播啊,我們也能夠短兵相接,真是世事無常。 “我來恭喜你們即將復婚啊!習主播就是重情重義,得知顧姐姐病重,竟然要求主動復婚,加以照顧,讓我為之動容。” 習清寒現在對我沾火就著。立刻站起來,想衝到我旁邊,想跟我理論,成峰一把拉住他。 “你要幹什麼?”成峰問他。 “成峰,你們兩個人,最好不要逼良為娼!” 我和成峰面面相覷,他說逼良為娼?他的意思是我們一起逼迫他?他還配說這種話嗎?是我和成峰讓他萌發殺死白潔的想法嗎?是我和成峰慫恿他們自己人對付自己人的嗎?又是我和成峰蠱惑他一條道走到黑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嗎?我看他跟那個陳中華一樣可恨至極,必須得讓他們看到屬於自己的棺材,才能夠認罪伏法。愛恨交織的翻湧,愛恨情仇的驅使,愛憎分明之下。我怒火中燒。不說這句話還好點。說了這句話,我把成峰推到一邊,因為暴怒我的身體瑟瑟發抖。 “習清寒,你跟誰結婚,跟誰離婚,都與我無關,但是今天我要帶顧麗華去看病。給她拿點藥。怎麼?這個還需要跟你彙報一下嗎?逼良為娼?你還是別做跳樑小醜了。至少以後天堂見面的時候,我還能你打招呼。成峰,你推顧麗華先上車。” 成峰對我言聽計從,顧麗華非常配合我們。看著顧麗華被推走,沒有了成峰,習清寒反而平和了很多。 “飛鸞,咱們一定要這樣嗎?” “清寒,別抵抗了,行不行?” 我的曾經底線,還是有一線希望就讓他自首。所以,這種話,還會蹦出來。 “飛鸞,你的曾經承諾已經都忘了嗎?” 跟我煽情?跟我言情?跟我敘舊情? “你曾經口口聲聲告訴我,你不是罪犯。清寒,你別再傷及無辜了行不行?顧麗華已經瀕死,你折騰她還是為了你自己的私慾,你到底是不是人?作為曾經的友人,我再跟你說一遍,別抵抗了行不行?算我求你。”我的哀求能夠換回來什麼?換回來他自首也可以啊。 不知道習清寒是不是演戲。他低頭,潸然淚下。成峰進來喊我,他直接拉住我手,讓我出去,我告訴成峰等我三分鐘。 成峰無可奈何,又無能為力改變我的想法。默默站在門口。他現在的位置,是可以聽的一清二楚的。突然間,習清寒避免成峰聽見,在我旁邊幾乎是耳語。 “飛鸞,你想要的東西,就在我手裡。只要你想要,我隨時可以給你。死於你手,我甘心情願。” 成峰看看他,估計是沒聽見。 穩住,于飛鸞你穩住。不要聽他的蠱惑人心。不會的,如果真的這麼順利,根本不會有白潔案件的節外生枝,更不會有陳中華的自絕於人民。于飛鸞,保持清醒。我決定跟成峰去匯合。 甩開習清寒的糾纏,坐在車上的副駕駛,我伸出頭,看他是否已經出來了,看到他追車的樣子,我迅速掐住自己已經差不多痊癒的傷口。幸好有這個傷口,如果沒有劇痛,我不能清醒。 “飛鸞,不要聽他的花言巧語。我也不會跟他復婚。” 顧麗華的話點醒了我。不過,習清寒剛剛竟然說,我想要的東西就在他手裡。真的是這樣嗎?不無可能吧?就算這件事是真實的,我又怎麼能夠拿到呢?我于飛鸞也許在沒經歷過這些事的時候,也是貪生怕死之輩,但飽經滄桑後,我不能說能夠自己脫穎而出的覺悟很高,那為了案子我也可以義不容辭,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