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沐風和羅中海離開資源回收廠不久,崔爺派來的人就將飛龍帶走了。 回到小區的羅中海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腦子裡一直想的都是他衝進保護圈,看到飛龍拿著黑洞洞的槍口指向他的場景。 他是一個父親是一個老公,還是一個兒子,他有兒女有老婆還有健在的父母。 如果今天凌晨在謝沐風制服飛龍前,飛龍手中的手槍射出的那顆子彈就擊中了他。 想到這裡,羅中海渾身猛地一顫,額頭上瞬間佈滿細密的汗水,頭下的枕巾都被浸溼了。 睡意全無的羅中海從床上坐了起來,點燃一支菸,慢慢抽著。 隨著羅中海吸著煙,菸頭上的火星在漆黑的房間裡忽明忽暗。 最後,羅中海將菸頭丟在腳下,伸出腳用力將菸頭攆滅,下定決心似的自言自語道:“我得向公司申請一件超薄防彈衣,做王強的貼身保鏢,實在是太危險了!還得儘快聯絡老闆,讓他選個人來頂替自己來負責王強的安全,我這一把年紀了還在幹這種衝鋒在前的活,實在是太累了!” 在一個城郊附近的屠宰場,倉庫裡的燈光還亮著,這與周邊黑漆漆的一片形成強烈的反差。 一個老人坐在一張木椅上,在他對面跪著一個雙手反綁的中年人。 在昏黃燈光的映照下,老人有半邊臉都隱匿在陰影中,顯得有些恐怖。 對面跪著的中年人嘴角淌出了鮮血,一隻眼睛已經腫得睜不開了,身體因為疼痛而蜷縮著,頭杵在了地上,額頭處也有絲絲鮮血滲出,佈滿灰塵的水泥地上映出了一灘鮮紅的血跡。 老人輕輕一揮手,站在中年男子身後的一個男子,伸手抓住了中年男子的頭髮,用力向上一提,中年男子整個上半身就被拉了起來,喉嚨裡發出痛苦的咳咳聲。 “是誰派你去殺王強的?”老人開口問道。 “去你媽的!呸!”被抓住頭髮的中年男子朝著面前的老人罵了一句,隨後又吐了一口血唾沫。 由於身體脫力,這一口血唾沫並沒有吐到老人身上。 老人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對著周圍站立著的幾個男子吩咐道:“你們再來幫他回憶一下,我去門口抽根菸!”說完,頭也不回的朝著倉庫外面走去。 很快,老人的身後就傳來了噼裡啪啦的聲音。 來到倉庫門口,老人掏出了煙和火機,點燃香菸後深深的吸了一口。 “年紀大了,熬不了夜了,真羨慕他們那些年輕人,這麼晚了還去吃夜宵!”說話的人正是幫謝沐風處理後續工作的崔爺。 而那個正在倉庫裡被打得頭破血流的正是飛龍。 就當這支香菸快要抽完的時候,崔爺的手機叮叮叮的響了起來。 崔爺按下接聽鍵後,將手機放到耳邊,電話裡的人好像在向崔爺彙報著什麼,等他說完後,崔爺才淡淡的回了一句:“我知道了!”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崔爺緊了緊身上的呢子大衣,便轉身朝著倉庫裡面走去。 這時候的飛龍已經被打得面目全非,一動不動的趴在地上,只有嘴裡還在,若有若無的冒著熱氣。 崔爺再次走到那張木椅前坐了下來。 “考慮得怎麼樣了?有沒有想起些什麼?”崔爺輕聲問道。 趴在地上的飛龍沒有回應。 “你不用趴在地上裝死,這些人都是審訊方面的好手,他們知道怎麼對付你這種嘴硬的人。既能讓你疼到骨子裡,又不會讓你有生命危險,在這方面他們是專業的。”崔爺繼續說道。 可趴在地上的飛龍還是沒有回話。 崔爺也不著急,他緩緩的將手機拿了出來,好像在裡面翻找著什麼。 不一會,崔爺就對著手機上的一段資訊開始唸了起來:“吳非凡,1976年出生,家住東南省渤海市無錫縣東昇鄉吳家村,家裡有父親吳道成,母親張鳳英,妻子何瓊霞於八年前上吊自殺而亡,據猜測,自殺的原因有可能是被村裡的地痞流氓給玷汙了。沒過多久,那個地痞流氓一家五口一夜之間被人全滅了,只留下了一個幾歲的孩童。” 趴在地上原本一動不動的飛龍,慢慢扭過頭看向了崔爺。 他將頭用力的頂著地面,身體慢慢的蜷縮起來,艱難的將上半身給支撐著立了起來,再次以跪立的姿勢出現在崔爺的面前。 雖然他的身體如同暴風驟雨中的樹葉般飄搖不定,但始終沒有再倒下去。 “你就是王強提到的崔爺!你是他的老大嗎?”飛龍口齒不清的說道。 雖然因為掉了幾顆牙齒,而讓飛龍說話漏風,但多少還是能讓人聽明白他說的是什麼。 “我和他的關係很複雜,你可以說我是他的老師,也可以說他是我的老闆。但我不是他的老大。”崔爺笑著回答道。 能和這個叫飛龍的男人正常對話確實很不容易。 自從把飛龍帶到倉庫開始算起,足足審訊了一個小時的時間,期間什麼手段都上了,電擊、灌辣椒水、溺水、扯指甲,拔牙齒……,可這個叫飛龍的人卻始終咬牙堅持著,除了對用刑的那幾個人咒罵了幾句以外,一句正經話都沒有說過。 直到崔爺爆出了有關飛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