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越怕什麼就越來什麼,看到轎車行駛的方向離自己藏東西的小區越來越近,陳敬明不免的緊張起來,呼吸漸漸變得急促,心臟突突的狂跳著,手心裡也浸出一層黏黏的汗水。
他的眼睛不時的偷偷看向紀委那幾個人的臉,想著從他們臉上看出一些端倪,可是這幾人自始至終都板著一張死人臉沒有任何表情波動。
陳敬明忍不住嚥了口唾沫,抱著最後僥倖心理試探著的問道:“我說謝處長,咱們在街上轉悠了快一個小時了,這到底是要去哪裡啊?”
“快了,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謝廣生說話的語氣依然平淡,但字裡行間都帶著一種壓得人喘不過氣的沉重。
謝廣生的回答讓陳敬明心裡更加沒底了,因為過度緊張,他的肩膀不受控制的顫抖著,腳後跟也沒由來的跟著抖動起來,堅硬的鞋底敲擊著地面,讓整個車廂裡縈繞著噠噠的聲響。
坐在陳敬明身旁的工作人員只是掃了他一眼便又將視線看向了窗外,對於這一幕他已經是見怪不怪了。
一年到頭下來,他也不知道自己送了多少個官員進去,具體數量連他自己都記不得了。
特別是今年,由於凱旋集團的事牽扯到了一大批人,這讓他們市紀委僅僅一兩個月的時間就完成了好幾年的工作量。
你沒聽錯,紀委的工作也是計件的,他們一年要抓多少個、什麼級別的幹部那都是有指標的,不然他們吃飽了撐的,沒事就去查那些領導幹部做什麼?這不是在給自己找麻煩嗎!
歸根到底,這也是被績效考核制度給害的。
話題扯遠了,言歸正傳!
大概過了不到20分鐘,謝廣生他們駕駛的小轎車便在一個普通的小區門口停下。
“走吧,陳秘書!咱們到地方了。”謝廣生拉開後排座的車門,給那兩名工作人員使了個眼色,兩人合力把陳俊明架下了車。
為什麼要把他架下車呢?因為此時的陳敬明雙腿抖得像篩糠一樣,別說讓他自己走路了,可能讓他站起來都很困難。
實在是沒辦法,兩個工作人員才一左一右把他架下了車。
四人走到小區門口,便看到兩名身穿制服的警察朝他們走了過來。
“你好,請問是謝廣生謝處長嗎?”為首的一個警察開口詢問道。
“你好!我是謝廣生,你們是高新公安分局的民警吧!”謝廣生笑著朝為首的民警伸出了右手。
“謝處長你好,我是高新公安分局紀委書記馮光偉。”馮光偉先是對著謝廣生敬了一個禮,然後才伸出手和謝廣生握了握。“我是得到市公安局紀委的通知,讓我們全權配合你們的工作。”
“這次辛苦馮書記了!”謝廣生客氣道。
“哪裡哪裡!和市紀委的同志一起工作能讓我們學到很多東西,這是我們的榮幸。”
“馮書記太客氣了!”
兩人相互客套了幾句便領著陳敬明走進了小區。
當來到小區二棟一單元樓下的時候,陳敬明徹底慌了,他心中最後保留的那點僥倖也蕩然無存,雙腳一軟整個人懸在了半空中,如果不是兩個紀委的同志架著他的胳膊,他整個人就像是沒了骨頭的爛肉一般滑落到地上去了。
“看來就是這裡,沒錯吧陳秘書!”看到陳敬明的反應後謝廣生的心裡變得更加篤定。
此時,他在心裡不得不佩服起舉報人來,居然把陳建明收受的賄賂藏在哪的都摸的一清二楚,這指定是被自己人給出賣了呀!
“我…我…我不知道,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陳敬明有氣無力的說道。
“真的不知道嗎?沒關係,等到了地方一定會讓你想起些什麼的,走吧!”謝廣生一馬當先走進了樓棟。
來到四樓一號的門前,謝廣生伸手拉了拉沉重的防盜門。
“陳秘書,如果我讓你自己交出房門鑰匙,你一定不會交出來的,對吧?”
“我…我怎麼會有這裡的鑰匙?這裡,又不是我的家,我的家在,在市政府機關大院。”陳敬明吞吞吐吐,好不容易才說出了一句完整的話。
“沒關係,我們今天請了高新公安分局的警察同志過來就是讓他們做個見證。”謝廣生抬起手腕看了看,“開鎖匠也差不多快到了!小王、小張,把執法記錄儀開啟我們要進行全程錄影。”
“好的,謝處長。”
兩個紀委同志分別從隨身攜帶的挎包裡拿出一個拳頭大的記錄儀,順手就把它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