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宴辰點點頭。
想了想,還是問出了心底的疑問:
“既然莊旭帶著前世的記憶,前二十幾年,他為什麼從來都沒找過我?”
墨隱似笑非笑地反問:“如果你與莊旭立場對調,會怎麼做?”
白宴辰:“……”
假如有記憶的那個人是他,看著心愛的妻子出生,成長,每天朝夕與自己相伴。
當這個時限只有十九年,他會每一分每一秒,都陪在對方身邊,不離不棄。
哪怕未來擁有她的是另一個自己,也會醋意橫生,無法忍受。
彷彿看出他內心的想法,墨隱拍拍他的肩膀。
“別忘了,你們從來都是同一個人。”
“你會做的事情,莊旭也會做。你厭惡的事情,莊旭也厭惡。”
“如果不是雷劫越來越猛,窮其一生,你可能都沒機會遇到小印。”
“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宿命。”
不給白宴辰太多矯情的時間,墨隱又說:
“我的日子所剩不多,接下來的路,你帶著小印好好走。”
“如果哪天我徹底消失了,不用去找,就當我在另一個時空裡還好好活著。”
朝姜印熟睡的房間看去一眼,墨隱低聲嘆了口氣。
“無論從前還是現在,她都被寵壞了,從今往後,你多包容。”
這種事不用墨隱交代,白宴辰也知道該怎麼做。
“是不是小印生下孩子,就可以送顧南佳去死?”
墨隱從白宴辰眼中看到了恨。
看來催眠後,白宴辰與莊旭果然發生了不可逆的磁場連線。
“顧南佳的結局,上天早已註定好了。”
這一覺,姜印睡了很久。
醒來後,已經回到了藍灣別墅。
臥室裡空蕩蕩的,床頭的鬧鐘顯示為傍晚六點半。
“老爸?”
留在腦海中最後的記憶,是抱著墨隱委屈得大哭。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只記得睡著前老爸說他就要離開了。
翻身下床,連鞋子都忘了穿,直奔臥室門外跑去。
房門剛拉開,就沒頭沒腦地與人撞到了一處。
白宴辰穩穩地扶住姜印,“小心。”
姜印扯住對方的衣袖,急切地問:“我爸呢?”
瞥見姜印連鞋都沒穿,白宴辰攔腰將她抱回床上。
“師父讓我轉告你,他有事情暫時離開,讓你安心養胎,別去找他。”
姜印根本聽不進去這些說詞,起身又要走。
“他一定出事了。”
白宴辰強勢地將她按了回去。
“這麼多年的經驗告訴你,當師父不想讓你找到時,你根本無法知道他的行蹤。”
姜印怔了怔。
雖然白宴辰說的是事實,但他是怎麼知道的?他對她的過去了解嗎?
“不是,你誰啊?”
白宴辰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問笑了。
“我是你丈夫。”
姜印也覺得自己問了一個很蠢的問題。
都說一孕傻三年,她該不會中招了吧?
“你講實話,我爸是不是在何棋落的別墅裡?”
如果是,她恨不能現在就殺過去。
白宴辰安撫地拍拍她的後背。
“何棋落的別墅只是師父暫時的落腳點,你睡下時他已經離開,去了哪裡他真的沒說。”
“不過離開前他囑咐我,特殊時期,勸你做事不要衝動,一切等把孩子生下來後再說。”
想到孩子的到來意味著父親的離去,姜印忍不住又落了淚。
她從前很少哭。
自從懷孕後,情緒變得格外敏感。
白宴辰替她擦去眼角的淚痕,溫柔地將她拉入懷中。
“別哭了,他是這世上最不想看到你傷心的人。”
姜印疲憊地靠在他的肩頭,“他還會回來嗎?”
白宴辰哄慰:“會,一定會的。”
兩人無聲地靠著彼此。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姜印一把推開對方。
白宴辰毫無防備,差點被推到床底下。
一臉迷茫地看著姜印,“誰又惹你不高興?”
想到催眠後被強塞進腦海中的那段記憶,姜印就氣不打一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