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芙卡緩緩地睜開眼睛,周圍一片寂靜,白色帶點微黃的光從簾子外朦朧的投射進來,眼前的場景由模糊到清晰,思緒漸漸清明。
這裡是新巴比倫城鎮邊緣的獨棟別墅,相較於城鎮中央的高樓大廈與車水馬龍,位處邊緣的獨棟別墅像是深山老林中的廢棄鬼屋。
別墅門前只有一條年久失修的混凝土路,坑坑窪窪的路段像是暴雨沖刷後的泥土路,道路的兩邊是泛著秋意的梧桐,零零散散飄落的葉子堆積在路的兩側。
屋子裡的陳設很簡單,一張鋪著紅色桌布的圓桌,一張椅子,一面巨大的全身鏡和掛著大衣的衣架,卡芙卡拉開窗簾,窗外是暖黃色的陽光和朦朧的雨絲。
新巴比倫的雨天很少見,特別是持續兩天的雨季,淅淅瀝瀝的雨絲中泛著冷意,窗戶的邊緣起了一層朦朧的霧,她伸出手指摸了摸,溫度極低。
卡芙卡脫下蕾絲材質的睡衣,疊好之後放進衣櫃裡,櫃子裡掛著兩件白色襯衫和一條紅色連衣裙,是昨天在成衣店定製的,但她卻很少有機會穿。
新巴比倫的每一位惡魔獵人都有屬於自己的喜好,並不是因為新巴比倫有著某種藝術氛圍和開放自由的風氣,只是因為當人們感受不到恐懼,就會被慾望和快感所支配,最後墮落成惡魔,無一例外。
適當的興趣愛好是為數不多能讓惡魔獵人們壓下那種慾望和快感的方法,雖然那些所謂的興趣千奇百怪,但很有用。
藉著窗外照進屋子來的微光,她穿上襯衣一粒粒地扣好釦子,輕哼著某種小提琴的樂曲,最後用交叉綁帶連線緊身褲和長襪,踩上皮靴推門離開。
別墅門前停著輛紅色的跑車,她撐著傘繞到駕駛座那邊的車門,開門上車,將收好的雨傘放在副駕駛位上,給自己繫上安全帶,按下啟動鍵後隔著車窗望向滿地的梧桐沉默了幾秒鐘。
紅色跑車的車燈咆哮著亮起,白熾車燈中飄著五光十色的雨絲,卡芙卡熟練地發動掛擋踩油門。
跑車咆哮著衝出別墅門前的小院,迎著淅淅瀝瀝的飄雨緩緩開啟敞篷,消失在混凝土道路的盡頭。
音樂頻道里播放著小提琴曲目,迎面飄來的雨絲被風吹散了,只有零散的水滴濺在墨鏡上,她開車的速度很快卻並不驚險,像風推著輕舟在水面上滑行。
小提琴樂曲正要推上高潮的時候,電話鈴聲響了,手機螢幕上顯示著陌生號碼,此刻正叮鈴鈴地歡叫著。
她微微前傾按下音樂暫停鍵,拿起中控臺上的手機放在耳邊,接聽了電話。
“我是卡芙卡。”卡芙卡的話很簡短,她直視著前方的道路,雨刷器蕩去車窗上蜿蜒流動的雨水。
“嗯在開車嗎?”電話那頭的人明顯聽到了敞篷跑車在雨中行駛呼嘯的風聲。
“嗯,不影響。”卡芙卡淡淡地回答。
“示德。”那人似乎覺得自己說的不算詳細,又補充著說,“大領主示德,最新的懸賞,警備局的賞金8億。”
“大領主示德也已經墮落成惡魔了麼?”卡芙卡操縱著這輛車高速劈彎,輪胎與混凝土道路摩擦出白色的煙霧。
“想想也是遲早的事情吧,坐在最高的地方仰望世界,權力和財力的慾望更讓人沉淪深陷其中。”
“你最近去過仙舟聯盟了嗎?”那女人接著問。
“嗯,你怎麼知道?”卡芙卡隨口說。
“拜託,我們為您提供的飛艦是臨時租借的,都裝有gps定位系統,飛艦消失前最後的訊號源頭是在仙舟聯盟羅浮附近,難不成您老人家還穿著太空服遨遊宇宙不成?”那女人深深地嘆了口氣,遲疑了幾秒鐘後又開口,
“豐饒之民和我們有不同嗎?”
“沒有三頭六臂,也沒有奇形怪狀,但他們似乎更願意稱自己為長生種,豐饒之民被他們視為豐饒餘孽,所謂的魔陰身和墮落成惡魔的情況很像,但不一樣。”卡芙卡看了眼導航儀,和目的地還有十幾分鐘的路程,和她閒聊打發些時間是不錯的選擇。
“巡獵的仙舟啊,但似乎仙舟聯盟的信仰存在分歧,我聽說那裡的狐人族帥哥們都有蓬鬆的尾巴和毛茸茸的耳朵,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對獸耳男抱有極高的好感那是我唯一的喜好了。”
“嗯,巡獵的嵐和不朽的龍,羅浮、蒼城、方壺和玉闕四座仙舟視不朽為正統信仰,曜青和朱明仍然信仰巡獵,玉闕上信仰博識尊的仙舟人不在少數,但信仰不朽已經逐漸成為主流。”卡芙卡輕聲說。
“不朽的龍啊據說已經隕落了吧,但好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