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則故事發生在我任職【鐸音】期間,鐸音是橡木家系特有的職位,負責聆聽夢境居民的困惑和迷茫,給予他們相應的指導。”星期日娓娓道來。
“哎?咱怎麼感覺跟修女一樣,需要穿修女袍嗎?”有人在下面竊竊私語。
“早跟你說過了,平日裡要多讀書多看報,少吃饅頭多睡覺,那是神父,什麼修女。”另外一個人說的中氣十足,彷彿很博學似的。
兩側的螢幕黑著,除了星期日的聲音無處不在,就只能聽見一粉毛和一灰毛竊竊私語的聲音,一方求知慾滿滿,一方賣弄學識。
若是不瞭解這兩位的人親眼目睹,一定會感慨無名客果真個個都是人才,可一旦深入瞭解,就能知道一個是文盲,一個是學齡前教育的知識文化水準。
星期日沉默了一會兒,“也正是在那段時間,我得以聽取來自夢境各方的聲音,有歡喜,有憂愁,有傲慢,有悔恨複雜的人性編織起世界,而我有幸窺見其中一斑。”
兩側的螢幕開始閃爍起雪花,幾秒鐘後對映出星期日本人的記憶片段,那是在類似禱告亭的房間裡,一道柵欄彷彿隔著兩個世界。
“那是一位逐夢客,也是一名偷渡犯,和其他所有人一樣,他懷著對美好生活的嚮往來到匹諾康尼,只是他付出的代價對於凡人而言也足以稱作傾盡一切。”
“他這麼對我說,“把家裡能賣的全賣了”—房子、土地,還有兩個孩子他說自己無力撫養他們,做奴隸至少還能混口飯吃。”
“他也做好了計劃,準備發家致富後就把孩子贖回來,共享匹諾康尼的美夢,只可惜他的偷渡計劃有些笨拙,被那群冥頑不靈的獵犬們嗅出了氣息。”
星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但她理解的並不是那位逐夢者散盡家財的行為,而是理解他偷渡的行動。
若是她自己偷渡來匹諾康尼,想來下場也跟他沒兩樣。
“聽過這位逐夢客的故事,我當即請求獵犬家系停止追捕,這樣他便能安心生活。”星期日輕聲說,“可惜我的眼界太淺,不曾想這自以為是的善舉竟在日後釀成了苦果”
他的語氣裡有些自嘲的意味,星默默地聽著,揣測那苦果是什麼。
“所以各位,請做出選擇。”
“是做出和我一樣的決定,說服獵犬家系停止搜查,以便那位逐夢客生存下去,實現他的願望?”
“還是保持沉默,任憑他在獵犬家系的追蹤下苟延殘喘,直到註定的裁決來臨?”
星期日謹慎地觀察著江凡的神色,想探究一下潛在敵人的心理活動。
可江凡始終只是坐在那張橙皮沙發上閉著眼,好像神遊天外對一切都漠不關心一樣。
可這時候星忽然笑了,不是那種哈哈大笑,而是無聲的,自信的笑。
“我當然也選擇說服獵犬家系停止追捕那位逐夢客。”她扭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三月七,“雖然他散盡家財,沒有任何責任心,可事已至此,我們當然還順著好的方向去努力。”
她這番話說得中氣十足,周圍的人都聽得很清楚,還莫名笑的自信,有種曹操仰天長笑,感覺諸葛匹夫不過如此的感覺。
“看到你做出相同的決定,我深表榮幸。”星期日輕聲說,“出於尊重,就告訴你我當年的決定招來了怎樣的惡果吧。”
“先說結果,他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擺脫追捕後,他做了幾年生意,很快躋身名流,平步青雲,儘管不及老奧帝那樣的大富翁,但也算出類拔萃的風流人物。”
“那麼他實現最初的願望了嗎?沒有。”星期日說,“我最後一次見他是在現實中,獵犬們正要將他永久驅逐,而我是隨行的鐸音,使命很簡單,聆聽罪犯的懺悔。”
“他告訴我,自己是為了篡奪苜蓿草家主的地位,意圖謀反才淪落至此,當我問及他的兩個孩子,他卻反問我“什麼孩子?””
“到頭來,我心向同諧,冒險而為的善舉沒有任何意義,反成了惡行,造就了一位可悲的壓迫者,還有千千萬萬被壓迫的人”
他說的那麼不堪,可所有人都沒有流露出絲毫訕笑的意思,都只是默默地聽著。
“對於這一抉擇,我再次深表遺憾,接下來就是第三次,也是最後一次抉擇了”
“還有麼?”星忍不住小聲吐槽,又歪頭看了一眼江凡,仍然是穩如老狗,坐如泰山!
“而這次的故事,是屬於我本人。”星期日說,“這則故事發生在我就任橡木家主當天,那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