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公館作為家族治理匹諾康尼的象徵建築,也作為橡木家系的大本營,其治安守備森嚴程度根本毋庸置疑。
瓦爾特只是粗略地掃了幾眼,就發現朝露公館周圍蹲伏著不下四個暗哨。
而門前的家族守備成員也是每隔三分鐘一巡視,每組隊伍換崗的間隙時間只有短短的一分鐘不到。
這也意味著他與黃泉要在幾十秒的時間裡竭力避開公館外那些暗哨的同時,也要趁著巡邏人員換崗的間隙神不知鬼不覺地溜進朝露公館裡。
委實講,對於潛伏進入公館這類的隱秘任務,瓦爾特真心有些拿捏不準尺度,一方面是他本身就不算擅長這類的任務,另一方面是他們潛入這裡的目的。
一旦被家族成員發現自己和黃泉的蹤跡與意圖,那無可避免的,家族與星穹列車間一定會發生巨大的衝突,輕則被扣押,重則會以意圖顛覆家族的罪名被判以死刑。
雖然此前他在和姬子交流時,列車組就已經確認要調查鐘錶匠的遺產與家族隱藏的真相,可他還是不想這麼快就把列車組放在臺前,與家族成為對立面。
但....瓦爾特微微扭頭看向黃泉,這位巡海遊俠仍然是一副無所謂的淡漠表情,彷彿自己不是要溜進朝露公館裡取得家族正在醞釀陰謀的證據,而是要進去參觀裡面的環境衛生。
他不確定黃泉是不是有著某種隱匿身形的特殊手段,但黃泉既然返回現實裡想與列車組在這件事上達成共識,那她也應該有某種底氣。
總不可能這姑娘是抱著神擋殺神,佛擋殺佛,擋我者死的心情來的這裡,那她也不用費勁返回現實裡與自己一同前往這裡了。
“家族在附近的守備很森嚴,想要在朝露公館中取得家族正在醞釀陰謀的證據,恐怕只有藉助訪客的名義以參觀的理由進入,不然很容易造成不必要的誤會而引發矛盾。”瓦爾特輕聲說。
“藉助客人的身份當然更容易進入公館裡,但想要脫身取得那些證據的難度卻要遠遠增加。”黃泉凝視著朝露公館。
瓦爾特沉默著沒有說話,因為黃泉說的沒有錯,借用客人的身份的確更方便進入朝露公館內部,可那時在他們身邊的眼睛卻要多了不知多少倍。
想要在那麼多雙眼睛的注視下取得家族正在醞釀陰謀的證據,簡直是難如上青天。
瓦爾特正思考著如何進入朝露公館,忽然劇烈的爆炸聲響起。
那聲音是從朝露公館旁的建築裡出來的,根本不需要他左顧右盼尋找聲音的來源,因為濛濛的小雨中有火焰升起。
有什麼東西爆炸了,空氣中飄著淡淡的硫磺火藥味,原本燈火通明的建築忽然變成了沒有生機的廢墟。
寒風穿梭,小雨濛濛間,他彷彿聽見一種略施小計成功後得意的歡快輕笑聲。
火焰在雨中的勢頭不滅反漲,一片明亮中,公館附近的燈源與巨大廣告牌卻暗了下來,唯獨瓦爾特他們頭頂的路燈一明一暗的閃爍,彷彿黃燈般催促著他們。
瓦爾特和黃泉下意識對視了一眼,都一時間對於眼下的場景有些錯愕,朝露公館門前的暗哨都從陰影冒了出來,隨同巡邏成員一齊滅火救人。
整個朝露公館的門前都空蕩蕩,沒有一處燈是亮著的,一樓靠近大廳的窗戶還微微敞開,好像還生怕他們看不見一樣,窗邊還點著一支蠟燭。
“這是......”瓦爾特壓低了聲音,用手扶了扶眼鏡,聲音裡帶著一絲遲疑。
他很懷疑這是一場有預謀的爆炸,但他也很懷疑這起預謀可能也是另外一種陷阱。
“嗯,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黃泉輕聲說。
瓦爾特眯著眼睛,還沒來得及說話,發現黃泉已經沿著漆黑色的陰影走向了朝露公館。
其實他心裡想的是要不要先去幫助家族撲滅大火,以免波及無辜的路人。
但聽著數以萬計雨點澆蓋在火焰裡的聲音,那場有預謀的爆炸似乎早已經把路人的生命隱患考慮到了,建築物裡應該是空無一人的。
他凝視著黃泉的背影,縱然心裡有千言萬語,縱然對眼下的情況感到狐疑,但也只能推正鏡框後,三步兩步跟了上去。
......
“難道我是一個玩炸藥的天才?”凝視著圓鏡裡倒映出的自己,花火摸了摸下巴,覺得自己頗有一絲當爆破特技手的天賦。
這場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爆炸當然是她的傑作,在匹諾康尼,這種場景的煙花秀也只能是她的傑作。
她本不想在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