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舟羅浮以南,金人巷北側,靠近宣夜大道內路。
這是一片老式的宅院居民樓住所,百年之前這裡是連線宣夜大道與金人巷的樞紐。
現在金人巷整頓翻新,以前那些住戶們也已經遷入了市區。
只留下那幾座刷著磚瓦房簷上結著蛛網的大院,被陽光日復一日地暴曬。
日暮的時候,彥卿領著列車的三人小組和雲璃找到了那個藏在繁華街區後的老舊宅院。
難得院子裡還留著一棵楓樹,楓樹葉已經差不多掉光了。
枯枝把暗淡的陽光切成碎片,磚瓦上躺著一層枯葉。
“哇,景元將軍可真會找地方,居然能想到讓咱們在這裡練習,可這樣私闖民宅真的沒問題嗎?”三月七跟著彥卿小心翼翼地走進了大院裡,忍不住問。
“將軍既然說了,那肯定沒有問題。”
頓了一下,彥卿又接著說:“我之前聽白露小姐說這裡曾經是司命和鏡流將軍的住所,只是後來搬進了持名族的府邸,這才將這院子空了出來。”
三月七打量著這座空蕩蕩的宅院,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心說怪不得。
其他幾座宅院的房簷角落上不是都結了蛛網,就是外牆因為長時間的風吹日曬裂開了縫隙,顯得有些破敗。
偏偏只有這座宅院裡裡外外都乾淨整潔,看起來像是每天都有人來專門打掃。
紅磚外牆的漆面像是才剛剛重塗了不久。
院子裡的那口水井甚至還沒幹涸,探頭看還能發現裡面的水簡直清澈見底。
大院裡的採光很好,昏黃的光從頭頂照射下來,把楓葉的枯枝樹幹映在地磚上,像是在張牙舞爪的怪物。
丹恆也在打量著這座江凡舊居,恍惚間時間像是音訊一樣在他的眼睛裡倒帶流轉。
他看見百年前的這座大院,院裡人聲鼎沸,杯觥交錯,看見了百年前這座大院最熱鬧的光景。
可回過神來,大院還是那座大院,可早已經物是人非了。
只留下一座空蕩蕩的大院和那棵楓樹,還有帶著追憶的故人。
“見鬼,真是萬惡的資本主義,這麼大的院子不用來修建泳池真是可惜了,話說我有點渴了,這井裡的水能喝嗎?“臥龍左右掃量著這座宅院,忽然把目光定格在那口水井上。
“嗯,地衡司的人每週都會派人來清掃整理,想來水井裡的水也有定期做檢查,按道理講是能喝的。”彥卿想了想,輕聲說。
他說的確實沒錯,地衡司的官員每週確實都會派人來這座宅院裡來。
至於那口水井裡的水是不是地衡司的傑作,他還真不太清楚,但想來總不至於喝死人。
彥卿遲疑了一會兒,思來想去還是想跟星說清楚自己並不敢百分百保證井水裡的水源是否安全。
可回過頭的瞬間,他決定自己還是別說的好。
因為此時星正趴在水井旁邊,用葫瓢子大口大口地挖著水喝。
“不過有言在先,習劍是為了鍛鍊體魄,心智與力量,不是朝夕可達的遊戲。”彥卿默默地扭過頭,沒在管用葫瓢子大口挖水喝的星,而是盯著三月七的眼睛。
“先前你本就有習劍的想法,這次我也答應了懷炎將軍,要讓三月小姐學會雲騎劍術,登上演武儀典,以及至少擊敗一位對手。”
彥卿頓了一下,用餘光掃了一眼此時正在大院裡左瞧瞧右摸摸,滿臉憧憬神色的雲璃,深吸了一口氣接著說:“我一定會竭盡所能施教,但要是你有違師長教訓……”
“放心,三月這孩子從小就聽話認學,雖然天資根骨比不得我,可有違師長教訓這種事是不會發生的。”星把葫蘆瓢扔進水井裡,抬起頭咂吧著嘴說。
“本姑娘一言既出,星槎難追,既然答應了好好學,就從今天開始!我一定要學出個名堂來。”三月七眯眯眼。
“不錯,很有精神,要的就是這種決心和氣魄。”彥卿流露出“孺子可教也”的讚賞。
“彥卿,三月就拜託你了,可別對她太客氣了。”丹恆以專業水準給出了客觀的建議。
“丹恆,你的心真是比你平日裡的笑話還冷。”三月七就差嚷囔起來了,然而她忽然摸著下巴,認真地問:“我有在演武儀典奪冠的可能性嗎?”
丹恆愣了一下,心說你耍弓箭都不一定能奪冠,更何況是耍劍呢……
……
三個小時前,羅浮司晨宮。
華貴的木質劍匣躺在軟絨布料平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