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志的脖子上插的是一把紅色的小剪刀。 對面地上躺著的是奄奄一息的楊丞,明明只是被踹了一腳卻好像半條命都被踹沒了。 他貌似更瘦了,趴在地上好像一隻苟延殘喘的小野狗。 紀曉虞見他變成這樣,心裡難免有些心疼,畢竟是她內定的徒弟了,雖然知道他死不了,但他的苦難彷彿永無盡頭。 她輕聲道:“要拜師嗎?” 聽到她的聲音,楊志才恍然記得家裡還有另一個人。 且還是一位厲害的玄學大師。 心裡立馬就慌了。 “大師,他這樣的人怎麼能拜您為師啊,他剛剛弒父啊,這樣禽獸不如的人就該……” “閉嘴。” “……” 聽到紀曉虞的怒斥,楊志不敢說話了,他低著頭,掩蓋眼中的恨意,小聲道:“我去處理一下傷口。” 紀曉虞沒管他,依舊看著地上躺著的楊丞,第二次詢問道:“要不要拜師?” “拜師可以不用捱打嗎?” “可以。” “拜師可以繼續上學嗎?” “可以。” “拜師可以弒父嗎?” “……也不是…不行。” 紀曉虞猶豫的說完,只見地上的少年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他輕聲道:“好,我拜師。” 她有徒弟了,只是徒弟好像快掛了。 紀曉虞上前幾步,將人從地上扶了起來,看他面黃肌瘦,身上甚至有很多鞭打的痕跡,這段時間怕是受了不少折磨。 她從揹包裡掏出兩塊黑色巧克力遞給了楊丞,柔聲道:“徒弟,先墊吧墊吧,晚點時候帶你回家吃大餐。” “回家……我沒有家了。” 楊丞喃喃自語,顫抖著手接過巧克力時,露出了袖口下面的燙傷,連忙哆哆嗦嗦的用另一手拉住袖口蓋住。 紀曉虞垂下眼眸,聲音都冷了幾分:“誰弄得?” 這不像是一個父親懲罰兒子的手段,這分明是那方面的虐待。 楊丞渾身一顫,像是被嚇到一樣,用力一撕,裡面的巧克力差點掉到了地上。 他一時沒有回答,捧著巧克力塞到了嘴裡,吃著吃著眼淚就洶湧而出,“你為什麼才來,為什麼不早點過來!” “嗚嗚…嗚……” 他哭著抱緊了自己,努力的將自己縮成一團,雙眼空洞無神,只喃喃自語:“為什麼要來,為什麼現在才來。” 是怪她來晚了嗎? 可當初是他自己不樂意的啊! 紀曉虞不知道怎麼安慰他,渾身往揹包裡掏啊掏,又找到了一顆棒棒糖。 還是彩色的。 這都是她偷偷藏起來的小零食啊,便宜這小子了。 “甜的,嚐嚐?” 沒有再問他經歷了什麼,紀曉虞撕開糖果的包裝紙,將七彩糖果遞到了他的嘴邊。 “啊~” 見他沒有張嘴,紀曉虞還輕聲啊了一句。 楊丞:“……” 這是哄三歲小孩呢。 可……確實有點用。 楊丞紅著耳朵張嘴含住了。 好甜啊! 甜的彷彿掩蓋住了心裡的苦。 吃著甜甜的棒棒糖,沒一會兒情緒好像真的穩定了下來。 楊丞自動講述了他這一個多月的地獄人生。 父親為躲債,裝病騙他,說自己快死了,結果他回來才發現他把自己賣給了一個變態老女人。 他不過喝了一杯白開水,就直接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就在那個女人的地下室裡。 那個女人說他很漂亮,所以要讓他帶上腳銬,怕他跑了。 還說他的身體很適合畫畫,於是就用烙鐵在他身上作畫。 紀曉虞:“別說了。” 她只算出他有一劫,沒想到會是這麼痛苦的經歷。 沒有問他是怎麼逃出來的,紀曉虞摸了摸楊丞的額頭,“別怕,以後不會有人再欺負你了。” 楊丞抬眸,屋外的月光映照在女孩的身上,散發出淡淡的光芒,溫暖而又刺目。 安撫好楊丞,紀曉虞沉著臉來到屋外,正想去找楊志算賬,面前詭異的一幕卻讓她愣在了原地。 原本的瀧之白絲不見了,化作了楊志的頭,他的整個身體都埋進了土裡,而那個腦袋卻在上面左搖右擺,嘴裡似乎還吃著什麼。 走進一看,才發現,他吃的是肉塊。 地上還殘留著許多骨頭,腿骨,脊椎骨……全是人類身體軀幹的一部分。 紀曉虞分不清楚他現在是人是鬼,還是什麼可怕怪物。 她在他的身上聞不到活人的氣息,也感知不到鬼物的陰氣。 那個大師是誰? 是在做什麼人鬼相溶的實驗嗎? 紀曉虞從隨身包包裡掏出一張驅陰符來,這是最基礎的祛除鬼屋的符咒。 然而符咒被驅動後輕飄飄的落在楊志的腦袋上,沒有絲毫反應。 只有人類才會這樣。 可這樣的,也算人類嗎? “啊!原來是你!” 符咒沒傷到他,反而讓他注意到了紀曉虞的到來。 “賤女人,多管閒事,給老子死!”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