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京。
登州。
知州孔少瑞正神情焦躁的在書房內踱步。
局勢變化的太快。
他這位以前地方上呼風喚雨的知州大人,現如今也面臨著舉家逃難的局面。
皇帝趙瀚率領文武百官和軍隊西巡,如今已經到了興州境內。
他自然也得到了訊息。
皇帝突然放棄帝京西巡,足見局勢已經到了非常嚴峻的地步。
皇帝已經有旨意到了他們登州。
要求他徵調一批兵士、糧草和騾馬大車趕往興州勤王。
要是以往的話,孔少瑞二話不說,恨不得連夜帶著兵士和糧草去勤王。
可現在大周朝廷已經是搖搖欲墜,覆滅就在旦夕之間。
自己要是再往前湊,搞不好要給大周陪葬的。
可自己是大周的官員。
一旦離開了大周這一棵大樹的庇護,那自己屁都不是。
搞不好賊軍以後要清算自己的。
如今他陷入到了進退兩難的地步。
去興州與朝廷的人馬匯合吧,這以後怕是要背井離鄉,想回來就難了。
可不去吧,一旦賊軍殺來,搞不好全家都得沒。
自己的家業都在登州。
突然要捨棄這些東西跟著皇帝逃難,他實在是有些割捨不下。
當孔少瑞在陷入糾結的時候,老管家出現了在門口。
“老爺。”
“臨時徵調的八百軍士和一批錢糧已經準備妥當。”
“夫人和小姐那邊也都收拾停當,金銀細軟都已經裝上了大車。”
“您看何時出發?”
面對老管家的請示,孔少瑞的面色陰晴不定。
“去帝京那邊打探訊息的王捕頭回來了嗎?”
“還沒有。”
“那就再等等。”
孔少瑞對老管家吩咐說:“這賊軍一時半會打不到我們登州來,晚走一兩日也無妨。”
“等王捕頭回來後,馬上帶來見我。”
老管家看自家老爺還在猶豫躊躇,也不敢多言,無聲地退下了。
傍晚。
風塵僕僕的王捕頭騎馬趕回了登州衙門。
他是知州孔少瑞的親信,十多天前就被派出去打探訊息了。
看到王捕頭回來,孔少瑞很激動。
“王捕頭,帝京現在的情況如何?”
“賊軍進城了嗎?”
“他們有沒有大肆劫掠,大開殺戒?”
“他們對待我等大周的官員是什麼態度?”
孔少瑞一口氣問了好幾個問題。
王捕頭端起熱茶咕嚕嚕地灌進了肚子裡後,這才擦了擦嘴巴。
“大人,賊軍已經進了帝京了。”
“這領頭的叫黃浩,在賊軍那邊是一個副都督,聽說還是賊酋張雲川的義子呢。”
“他們是從北邊打過來的!”
“除了這一路賊軍外,寧州方向也有賊軍朝著帝京推進”
“哎呀,別說那些沒用的!”
孔少瑞打斷了王捕頭的話。
“我就問你!”
“賊軍進城後有沒有大開殺戒,對我大周的官員是什麼態度?”
面對孔少瑞的追問。
王捕頭這才道:“大人,這賊軍並不是傳言中的那般殺人不眨眼。”
“我躲在路邊觀望了一陣,這些賊軍雖穿得破爛了一些,可一個個都軍紀森嚴,秋毫無犯。”
“他們除了派出一些騎兵進城巡邏外,大部兵馬都駐紮在城北的灃水門。”
“現如今賊軍任命原工部尚書白倉為臨時鎮守使,負責召集人手負責維持帝京秩序。”
“抓了一批人,殺了一批散兵遊勇外,帝京已經不像先前那麼混亂了。”
“我離開帝京的時候,帝京的商鋪、客棧、酒樓、茶館都已經重新地開門營業了。”
王捕頭說著,從懷裡掏出了一份安民告示。
“大人,您看,這是賊軍張貼的安民告示。”
“賊軍說了,原大周的軍民當上順天意,下順民意,不得抵抗他們,他們將寬待,既往不咎。”
“特別是原大周的官員,他們要求各司其職,不得擅離職守,原地等待接管。”
“如若冥頑不明,堅持與他們為敵,他們將堅決地消滅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