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虎率領百餘名騎兵遊曳在陳家河西岸。 一整個上午,他們都沒閒著。 時不時就有三五成群的鎮南軍派出的斥候輕騎試圖渡河刺刺探虛實。 梁大虎的心裡很清楚。 他們的背後現在空無一人。 他現在只不過是虛張聲勢,嚇唬鎮南軍呢。 一旦讓對方知曉他們就百餘名騎兵擺在正面,那氣急敗壞的鎮南軍勢必發起瘋狂的報復。 那到時候縱使他們的一萬多新兵蛋子抵達了戰場,也難以抵擋鎮南軍的攻勢。 屆時三河縣、包括寧陽府全境都會生靈塗炭一片狼藉。 所以他將手底下的騎兵分為了兩撥,輪流進行休息和巡邏警戒,一旦發現有鎮南軍的斥候輕騎試圖渡河滲透,他們馬上發起圍剿。 好在東南節度府方面缺少戰馬,他們也不怎麼重視發展騎兵部隊。 當初東南節度府倒是有一支騎兵,可是早就折在了與復州作戰的戰場上。 現在鎮南軍方面沒有成建制的騎兵部隊,只有少量的斥候哨騎存在。 鎮南軍一萬多前鋒部隊都被打得落花流水。 那些潰兵和那些逃回去的將領們為了洗刷自己無能的罪責,故意地誇大其詞。 他們不僅僅誇大了左騎軍的規模,更是誇大了左騎軍的彪悍戰力。 在他們的宣揚下,左騎軍儼然變成了殺人不眨眼,兇狠暴戾,殺人剜心的一個兇惡形象。 這樣導致的後果那是顯而易見的。 鎮南軍那些軍兵們不可抑制地對左騎軍產生了恐懼和害怕的心理。 畢竟鎮南軍的這些軍兵們大多數都是沒有打過什麼仗的新兵,許多人幾個月前還是普通的莊稼漢。 他們很多人還沒真正地適應自己是一名軍人的身份。 所以面對潰兵們的誇大描述,這讓他們對左騎軍畏懼如虎。 那些斥候輕騎縱使都是精挑細選的精銳,可在對左騎軍懼怕的大環境下,他們也格外的小心謹慎。 往往他們剛偷偷摸摸地渡河,一旦發現梁大虎麾下的騎兵朝著他們衝來,他們不是拔刀迎戰,反而是下意識地調頭往回跑。 這倒不是他們打不過這些梁大虎麾下的騎兵。 而是剛打了一場敗仗,鎮南軍從上到下都還驚魂未定,在沒有絕對把握的情況下,實在是沒有膽氣和左騎軍交手。 畢竟這一旦交手,既勝負也決生死。 他們很多人還沒做好赴死的準備。 梁大虎他們在陳家河的西岸邊歇息,邊監視著對岸的鎮南軍主力部隊。 一邊的兵馬超過兩萬人,軍容鼎盛,一邊卻只有區區的百餘人,實力孱弱。 可是一整個上午,雙方除了斥候輕騎爆發出幾次小規模的交手外,竟然是相安無事。 梁大虎不斷派人去催促後邊的兵馬。 他知道,他嚇唬不了對岸的鎮南軍多久。 對方又不是傻子。 要是看到他們的主力遲遲不到,他們肯定會派出更多人馬過河試探的。 那到時候他們這百餘名騎兵就堵不住對方了。 晌午剛過,左騎軍三河營被撤職的校尉姚林總算是率領兵馬抵達了陳家河西岸。 三河營連續和鎮南軍前鋒部隊惡戰兩場,一度到了崩潰的邊緣。 幸好他們咬牙挺住了! 可即使如此,兩場惡戰,還是讓三河營損失慘重。 在梁大虎的催促下,三河營還能動彈的一千五百多名將士氣喘吁吁地抵達了前線。 看到三河營的一千多人抵達,梁大虎的心裡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先前梁大虎因為姚林這傢伙不願意讓自己手底下的將士去拼命,還頂撞了梁大虎幾句。 梁大虎為了維護自己的威嚴,確保軍令的貫徹執行,將其臨陣撤換了下去,換上了自己的親軍都尉宋言。 好在姚林在被撤職後,並沒有破罐子破摔。 在關鍵的時候,不放心自己手底下的弟兄,又帶著一千多輔兵參戰支援。 並且他以普通軍士的身份一直參戰衝殺。 這讓梁大虎對姚林的印象出現了一些改觀。 現在局勢已經穩住了,梁大虎也沒先前那麼急躁了。 “三河營暫代校尉宋言陣亡,現在我任命你暫代三河營校尉一職!” 梁大虎以不容置疑地命令口吻對姚林道:“我現在命你去割那些死去鎮南軍的腦袋!” “全部給我堆在河邊去,聽清楚了嗎?!” 姚林他們這一路上過來,看到的盡是被燒燬的輜重大車,被摧毀的營地以及橫七豎八的屍體。 他們也看到了不少陣亡的驍騎軍騎兵的遺體。 那些陣亡的驍騎軍就是連人帶馬被人捅成了血窟窿,慘烈至極。 眼前這位都督大人現在渾身也血跡斑斑,胳膊上都裹著繃帶呢。 所以姚林現在對這位脾氣暴躁的都督大人心裡的怨氣早就沒了,反而是有了幾分敬佩。 以區區數百人的騎兵一路橫衝直撞,硬生生地打得鎮南軍難以立足,一路潰退,他覺得他桃林沒有這個本事。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