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騰看巴圖那傷痕累累的模樣,頓時心裡一沉。 “你怎麼傷的如此之重?” “我爹呢?” 巴圖一個大老爺們,當即嗚嗚地掉了眼淚。 “大公子,我,我沒有保護好節度使大人......” 宋騰見狀,頓時心涼了半截。 他旋即推開了巴圖,大步朝著縣衙內走去。 “大公子!” “長史大人!” 見到宋騰過來了,縣衙內那些灰頭土臉的將領們都紛紛地起身。 宋騰掃了一眼眾人狼狽的模樣,看向了戒備森嚴的一間屋子。 “大公子,這邊。” 彰武軍都督柴天虎聽到外邊的動靜後,走出了屋子,對宋騰招了招手。 宋騰跟著柴天虎進入了屋內,頓時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和痛苦的哀嚎。 他急步走了過去,看到了自己的爹正滿臉痛苦地躺在一張床榻上,看起來無比的虛弱。 床榻上已經被鮮血染紅。 “爹!” 宋騰快步衝到了床榻前,握住了宋戰的手。 痛苦呻吟的宋戰聽到兒子的聲音後,艱難地睜開了眼睛。 “...來,來了。” “爹!” 宋騰看自己一向威風凜凜的爹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鼻子一酸,眼眶裡泛著淚水。 “別哭......” 宋戰強忍著身上的疼痛,緊攥著宋騰的手不願意放開。 “爹不行了。” “光州以後就交給你了。” 宋騰的聲音中帶著哭腔:“爹,沒事,你會沒事的!” “我們有最好的醫官,你好好休養,一定會沒事的......” 宋戰望著自己哽咽的兒子,虛弱地道:“騰兒,你聽我說。” 淚水從宋騰的眼角滑落:“爹,你說,我聽著呢。” “這家業就交給你了,誰不聽話,不要心慈手軟,該殺就殺。” “實在是守不住家業就投奔張大郎吧。” “只要張大郎願意接納,願意保全咱們宋家周全,其他的條件他不答應就算了。” “這張大郎性子寬厚,應該不會做那過河拆橋之事......” 宋戰為了見自己的兒子,就吊著一口氣而已。 話還沒說完,氣若游絲的他就撐不住了。 他伸手想要去撫摸自己兒子的面龐,可最終還是無力地垂了下去。 “爹!” 宋騰看到自己的爹腦袋無力地歪到了一旁,停止了呼吸,他撲在床榻上,嚎啕大哭起來。 彰武軍節度使柴天虎看到這一幕,也雙目有些泛紅。 聽到屋內宋騰撕心裂肺的哭聲,院落內的將領們都是心裡一個咯噔,面露悲痛色。 “大公子,節哀順變。” 柴天虎看著痛哭流涕的宋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安慰。 “大公子,這節度使大人殯天,您就是我們光州節度府的掌事之人。” “如今我大軍新敗,你得將這一份擔子擔起來呀。” 節度使宋戰這一次集結大軍欲要打反擊戰。 可是誰知道卻遭遇了慘敗。 先是歸義軍四五千騎兵遭遇到了毀滅性的打擊。 當其他各路兵馬去救援的時候,又遭遇到了秦州騎兵的半路突襲,損失慘重。 要不是節度使宋戰率部力戰穩住了局面,他們這一次怕是要一潰千里。 可宋戰在惡戰中也身受重傷,這後撤到此處的時候,就不行了。 宋戰在宋騰的心目中,那就是頂天立地之人。 如今宋戰殯天,宋騰感覺天塌地陷一般,整個人都是昏昏沉沉的。 他站起身來,踉踉蹌蹌的,感覺渾身無力。 柴天虎攙扶住了宋騰,心情也格外的沉重。 他們光州節度府本就處境堪憂,如今節度使大人身亡,這愈是雪上加霜。 柴天虎攙扶著宋騰坐下了。 宋騰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強忍住了內心的悲痛。 他知道,現在不是傷心難過的時候。 大軍新敗,自己的爹又陣亡,這人心惶惶之下。 外邊強敵環伺,他們光州節度府的局面可謂是兇險至極。 宋騰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彰武軍都督柴天虎。 柴天虎是宋戰一起並肩作戰的老將,功勳卓著。 宋騰紅著眼眶問柴天虎:“柴叔,如今這局面,這接下來應當如何?” “大公子!” 柴天虎對宋騰道:“節度使大人沒了,那您就是我們光州之主!” “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我都聽你的!” “誰要是不聽話,我拎著刀子砍了他!” 宋騰神情痛苦地道:“柴叔,我現在腦子有些亂,我又不知兵事,還請柴叔幫忙善後......” “唉!” 柴天虎看宋騰這番模樣,嘆了一口氣,點頭答應了下來。 “如今的當務之急是公子繼承大位,而後則是料理節度使大人的後事。” “我當親自領兵坐鎮此處,以阻秦州追兵!” 宋騰擦了擦眼淚,點頭同意了。 “一切都聽柴叔的。”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