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一支浩浩蕩蕩的運糧車隊從東山府方向而來。 東南義軍攻入海州後,以秋風掃落葉之勢奪取了海州各大城鎮,直接癱瘓了各級衙門。 府庫內的錢糧幾乎是完好無損地落入到了東南義軍之手。 參將周豪率領的巡防軍飛虎營緊跟著進入海州清剿東南義軍。 他們官軍五六千兵馬,每日人吃馬嚼的糧草不是一個小數目,現在皆需要臨近的東山府供應。 官道上坑坑窪窪的,滿載著糧食的大車搖搖晃晃的,速度很慢。 “走快點!” “別磨磨蹭蹭的!” “今日要是不能趕到臨漳縣,上頭要是怪罪下來,我首先饒不了你們!” 押運糧草的是巡防軍飛虎營的一名都尉。 他手底下的四百多名軍士如今分散在長長的車隊周圍,負責守護警戒,同時防止負責運輸的民夫們偷糧。 “哼,也就只能在咱們的面前抖威風了。” “這要是遇到了東南義軍,他們怕是要嚇得尿褲子!” 一名牽著馱馬的民夫看著策馬過去的巡防軍都尉,忍不住地對地上唾了一口,滿臉的不爽。 他們這些民夫都是東山府臨時徵調的,負責押送糧食。 這一路上被那巡防軍都尉催著趕著,幾乎沒有歇息的時間,這讓他們的心裡也滿肚子的怨氣。 “你小聲點。” 看到同村的後生抱怨,一名年長的民夫當即左右看了一眼,好心地提醒說:“你這話要讓軍爺們聽去了,少不了挨鞭子。” “怕個屁,真要是惹惱了我,我直接投奔東南義軍去,到時候看誰還敢欺負我!”年輕民夫一副不服氣的模樣。 “你在這裡說什麼氣話?” “你家裡的老孃不管啦?” 年長的民夫安撫說:“你這要是投奔了東南義軍,那官府一旦怪罪下來,你娘怎麼辦?” 聽了年長民夫的話,年輕的民夫頓時變得沮喪了起來。 他娘如今正臥病在床需要人照料呢。 他又被強行地徵調過來給官軍押送糧草,這讓他對官府很是不滿,可是卻又無可奈何。 “出門在外,遇到事兒忍一忍,別衝動。” “平平安安的回家才是正事兒。” 年長的民夫安慰年輕的民夫道:“咱們將這一趟糧食送到,今年的力役就只有十天了,這可是好事兒。” 當這兩名民夫邊走邊低聲交談的時候,突然前邊的隊伍停了下來。 “怎麼不走了?” 看著突然停下的隊伍,年輕的民夫踮起腳尖,伸長脖子朝著前邊張望。 可是除了長長的車隊和同樣疑惑的民夫和押送軍士,他們什麼都看不到。 正當眾人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兒的時候,突然年輕民夫看到路旁的林子裡有人影晃動。 “老叔,老叔!” “你看,林子裡有人!” 年輕民夫看到林子裡有人影晃動,當即抓住了年長民夫的胳膊,有些驚慌地喊了起來。 年長的民夫朝著林子裡瞅了一眼,果不其然,林子裡有大量的人影在晃動,隱約有刀光。 “嘶!” 看到這一幕後,年長民夫的面色變了。 “賊,可是山賊!” 年長民夫直接拉著年輕民夫道:“快,趴下!” 年長的民夫每年都要服力役、雜役和苦役,見多識廣。 看如今隊伍突然停下了,路旁的林子裡又有大量的人出現,他當即意識到,可能是有山賊盯上他們運糧隊伍了。 “咻咻咻!” “咻咻咻!” 年長民夫剛拉著年輕民夫趴下,人影晃動的林子裡就有呼嘯的羽箭攢射而來。 只不過這些羽箭並不是衝著民夫來的,而是衝著那些三五成群聚集在一起說話的押運糧草的軍士去的。 “噗噗!” 押運糧草的軍士猝不及防,當場就有人中箭被射殺。 “啊!” “有山賊!” “有山賊!” 呼嘯的羽箭拉開了運糧隊遇襲擊的序章。 面對突然的襲擊,那些運糧的軍士拔刀地拔刀,呼喊地呼喊,有人在靠攏聚集,也有人在往運糧車後邊躲避。 羽箭呼嘯,民夫們更是嚇得尖叫連連,頓時官道上一片混亂。 “殺啊!” 緊跟著,林子裡就衝出了大批身穿藍色甲衣,殺氣騰騰的東南義軍弟兄。 這些東南義軍弟兄早已經埋伏在這裡了,他們龍精虎猛,喊殺震天。 “老,老叔,我們怎麼辦?” 看著周圍亂跑尖叫的民夫和不斷被射殺的運糧軍士,年輕民夫趴在糧車下邊,嚇得渾身發抖。 “跑,往後邊跑!” “離開這裡!” 年長民夫同樣面色發白,額頭冒汗。 他們兩人站起身軀,慌張地朝著來路的方向跑。 “噗哧!” 他們剛跑了沒幾步,突然前面一名押糧軍士的脖頸被一支羽箭貫穿,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看到方才還活蹦亂跳的軍士此刻倒在地上抽搐,年輕民夫嚇得雙腿發軟。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