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毓婉咬著唇,輕輕扯了下他的衣襬。 “澤西,別這樣,過去那些事我早就不計較了。” 古澤西一臉疼惜看著她,“你一直都沒變,還是那樣善良。” 阮離噦了,“你也一直都沒變,還是那樣眼瞎。” 黎蘩掃了一眼計時器,“還有兩分鐘,你確定不道歉嗎?” 沈毓婉別過臉,滿眼失望:“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又有什麼需要道歉的。” 黎蘩哦了一聲,“棠棠打假,本人是簡詩棠吧?讀高中那會兒就是你身邊的狗腿子,喜歡在貼吧煽動輿論網暴他人。現在過去這麼多年,她還真是一點都沒變。” 沈毓婉臉色微變,“我不知道,這個棠棠打假跟我沒關係,我又不認識她。” 黎蘩嗤了聲,慢悠悠點開她的微博。 “你都和簡詩棠互關了,這還叫不認識?” 她順手截了個圖,發給了沈毓婉的私信。 “你給了簡詩棠多少錢呀,讓她甘願冒著得罪我的風險,為你做這件事?” 沈毓婉趕忙把簡詩棠的微博給取關,這一舉動欲蓋彌彰,簡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連網友見了都不得不懷疑她心虛。 “我是不小心點的關注,我不認識她!黎蘩,我沒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沈家養你這麼多年,我們也不盼著你報答,只求你不要再做出傷害我們的事!” 黎蘩掃了一眼鏡頭,面帶不耐。 養育之恩,這四個字曾經像一座大山,死死壓在她身上。 既然要算,那就一次算個清楚。 等真相大白那一天,沈家可別求她手下留情。 “既然你這樣說了,我不介意揚一次家醜。從小到大花了沈家多少錢,我按照雙倍的價格還給你們!” 黎蘩手機裡存著一個賬本,點開就能看。 她轉發給了沈毓婉,“你自己瞧瞧還有什麼遺漏的,加倍,即刻到賬。” 阮離一臉好奇,也想看看是多大的數目,才能叫沈家老是掛在嘴上。 結果一看—— “臥槽,你在沈家住地下室的啊?沈家是別墅吧,統共就那幾口人,還給你住連窗都沒有的地下室?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房管局出了新的條例,無窗的地下室,都不能用作員工宿舍。” 黎蘩眼含輕蔑,無意再去爭執這些。 “那幾個平方的房間,我算了兩千的房租,從我高中畢業便搬出去,十八年的房租,我給你四十萬。” 小學到高中的學費以及生活費,有些是沈家給的,有些是黎蘩寒暑假打零工賺的。 到了大學,她的學費生活費更是直接被沈家斷了,都是她自己想辦法賺的。 起因是文蓮心不想讓她上大學,甚至還動過毀了錄取通知書的念頭,被黎蘩及時發現,連夜搬出了那個令人窒息的地下室。 小學到高中,黎蘩和沈毓婉都沒讀私立,而是上了公辦。 公辦學校不費錢,黎蘩算了十萬,其他雜費算十萬。 統共是六十萬,翻倍,那就是一百二十萬。 “轉了,記得查收,就別老是把養育之恩掛在嘴上了。” 沈毓婉咬著牙,“難道養育之恩,是用錢就能買斷的嗎?” 她果然無時無刻不在重新整理自己的下限,叫黎蘩刮目相看。 黎蘩驀然一笑,“當然沒有買斷,算完了你們的,現在該算你欠我的了!” 沈毓婉臉色大變,“我欠你什麼了?黎蘩,有什麼事我們私底下說,家醜不外揚,何必出來丟人現眼。” “現在知道丟人了,早幹嘛去了?”阮離出聲譏諷。 她想遮掩,黎蘩偏不如她的意。 “我先前從來不提,也是覺得為沈家感到丟人。但現下你既然讓簡詩棠開了這個口,還是一次說清楚比較好,省得日後來回拉扯。” 黎蘩找了個地方坐下,正對著鏡頭,動作不疾不徐。 “首先,因為我們的私事,佔用了公共資源,我感到非常抱歉。本人黎蘩在此做出承諾,《桃源深處》第二季節目所得稅前片酬,我將全數捐給慈善機構。” 阮離連忙舉手,“算我一個,我也捐!” 黎蘩坐得很端正,唇角掛著淡笑,一點都不像是要和沈毓婉算賬,更像是談笑風生。 她點開自己鎖在了企鵝空間照片,空間就是這點好,能夠幫她永久儲存某些證據,永不過時。 “我小時候性格比較怯懦,和大家想的一樣,老想著自己欠了沈家許多,我得還。說句沒良心的話,我情願在福利院長大。” “我這人愛算賬,但又不敢把這些事和別人說,我也無人可說,託沈毓婉的福,我讀書時代,沒有交到一個朋友。所以那些賬,我都鎖在了空間裡,很多年了。” 例如,小學時沈毓婉在她床上尿尿拉屎的事。 例如,沈毓婉穿不要的裙子,文蓮心叫保姆扔了,保姆瞧她可憐,拿給她穿最後卻被沈毓婉剪掉的事。 例如,沈毓婉偷了學校試卷,最後栽贓給她,卻叫老師戳破的事。 諸如此類的事,黎蘩從小學就開始記,不知不覺,已經記了這麼多。 她腦容量有限,很多都是看見了空間裡的記錄,才恍然:“啊,原來還有這些事。” “這些事太多了,我就不一一例舉,感興趣的網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