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而不耀致中和,生生不息而長存,這月色還是一如既往地溫柔。” 北冥之土到中洲之地,於常人三年五載都是常事,修者事半功倍,行起來也要一年有餘,但對有些人來說,縱然千里之隔,也不過須臾一瞬。 “翻牆頭的書生,半夜賞花的小姐……話本子裡的書生小姐也不少見啊……” 中洲之地從來不缺想要入仕的書生,更不缺名門望族的小姐。 花前月下,一身麻衣的書生趴在牆頭,錦衣玉食的小姐搖著扇子賞著月,世間修者很多,如這兩人一般的凡人更多。 “公子何故半夜爬我家的牆頭?” 一身縫縫補補卻乾淨整潔的麻布衣裳,梳的整整齊齊的髮髻,臉上也白白淨淨的,尤其身後揹著的箱籠,這樣的書生滿大街都是。 換做一身黑衣的人爬牆頭,小姐早就喊來了護院的高手,也不對……黑衣的匪徒爬起牆來可比布衣的書生腿腳利落多了。 “小姐勿怪,小生只是剛好路過……” 書生趴在牆頭,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似是耗盡了體力,連忙解釋起來。 “公子要不還是先進來吧。” 苦讀的書生最是無趣,開口閉口也都是“之乎者也”,不過書生也是最有意思的,除了張口閉口的大道理,什麼都不會。 “多謝小姐。” 從牆頭跳下來的時候,也不知是箱籠太重還是體力用光了,竟摔了個狗啃泥,或是白天下了雨,書生一身衣服也沾滿了泥巴。 “公子沒事吧?” 小姐的團扇遮掩著口鼻,可眼角和話語中的笑意卻一點都藏不住。 “無礙,無礙……” 書生嘛,多少好那幾分面子,站起來撣了撣衣服,還不忘作了個揖。 “小姐!沒事吧!” 小姐家中從來都不會只有小姐一人,總有個寸步不離的丫鬟。 “你這妮子~我能有什麼事啊~” 團扇輕搖,丫鬟雖知不痛,卻還是側了側身子,書生卻看小姐入了迷。 世上哪有什麼命中註定,一見鍾情,只是在一個特殊的時候,遇見了那個最完美的人兒。 書生寒窗數十年,見哪個女子不是一見鍾情?沒有哪個書生註定愛上小姐,只是端莊秀麗、嬌俏可人的富家小姐,比起尋常人家的女子,仿若從書中走出來的仙女,不似此間之人。 “登徒子!你還盯著我家小姐看什麼!” 丫鬟見書生痴痴地盯著自家小姐,連忙當起了護花使者。 “是在下唐突了!實在是小姐貌美,不由看出了神……啊呦!” 書生總是體弱的,終究是沒把住牆頭,摔了下來。 書生趕路進京又多少有些皮糙肉厚,牆也算不得多高,摔下來不過是痛點罷了。 落地的書生揉了揉屁股,撣了撣灰塵,確認過背箱沒摔壞, “公子是哪鄉進京趕考的秀才?” “非也非也。” “誰要聽你非也非也!快說!你是什麼人!” 丫鬟總歸是顧念著小姐的安危,她也沒少跑去茶館聽說書先生扯故事,戲本子裡的書生故事多了去了,她可生怕自家小姐嫁了哪個不知好歹的窮酸書生。 尤其是這種,黑燈瞎火爬人牆頭的。 “那個……說來有些掛不住臉面……” 書生支支吾吾了半晌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幸好有人幫他解了圍。 咕嚕咕~ 終是腹中無物,肚子翻了天。 “你就因為肚子餓?” 倒是丫鬟愣了神,她聽的本子可沒哪個說過這種開頭。 書生肚子餓,聞到糕點的香氣,半夜爬了小姐家的牆頭,本想“拿”點吃食,卻不曾想被抓了個正著。 “也不是……” 書生也算是如願吃到了石桌上的糕點,軟糯香甜。 “方才在那邊遇到兩個人,他們說這邊有座府邸,本想借住一夜,未曾想那看門的人……唉~” 一聲嘆息,想來是看門的家丁狗眼看人低了,窮書生到哪裡都不怎麼受待見,這也有幾分無奈。 才子佳人一相識,總是萬般恨晚。 書生和小姐談至三更,縱然盤中糕點早已一點不剩,仍未生睡意。 “小姐!三更天了!” 倒是丫鬟擔心起了自家小姐的身子,出言催促起來。 “這樣吧,公子拿著這幾錢銀子,去南邊的鎮上找家客棧吧。” 興是聊的來,小姐也不吝錢財,資助窮書生一夜房錢。 “這如何使得!” 飽讀詩書之人,總歸是有幾分傲骨,雖談不上什麼“男女授受不親”,可萍水相逢又豈能收人錢財。 “那你翻牆頭吃我家小姐的茶點就使得了?” 到底是丫鬟看的通透,也不知道這窮書生在矜持什麼,不成是吃飽了反而要起臉面來了? “這……多謝小姐慷慨!明日自當登門拜謝!” “登門?” 丫鬟倒是有些質疑這個登門,總不是再爬一次牆頭? “小生不多打擾,告辭!” “喂!你做什麼!”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