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時間很快就來到了考試的前一天。 在太學的一間辦公室裡面。 太學丞作為主考官,其下還有一些博士作為副考官。 太學博士三人,正六品上,其能掌束脩之禮,督課、試舉。 雖然太學博士官職要高於太學丞,但在入學考試這件事上,是作為太學丞的副手來幫忙的,作為六品存在,考核一些新生綽綽有餘。 在考試之前,考官們還需要最後核對一遍考題。 因為太學的入學考試,是考官拿到學生的資料之後,根據每個學生單獨制定的題目,所以必須要反覆核對以確定適合這個學生。 在過去的無數年裡,從未有過任何差錯,他們經驗豐富而且眼力敏銳,總是能抓到學生們擅長和不擅長什麼,然後做出針對性的考核,確保對方的確達到了太學的標準。 就在大家都在忙碌的時候。 突然,太學丞說話了。 “諸位,陸機,陶弘景,何法盛,杜光庭這一批考生的題目已經制定好了,現在就還差李啟的沒有製作了,關於這個人,大家有什麼頭緒嗎?”太學丞對著那幾位太學博士問道。 “他有什麼問題嗎?噢,李丞是覺得這人身份特殊?”一位太學博士抬起頭,如此說道。 “確實身份特殊,此人是巫神山公子,來這裡是因為交換留學,不過之前說好了是直接入學,但那邊大巫主動提出要考試,所以才有這麼一回。”另一位太學博士再度翻閱了一下資料,確認了李啟的來歷。 “巫神山公子啊,那題目應該難不倒他,巫神山雖是蠻夷,不過底蘊深厚,畢竟也是人道分支,學識這方面應該還是很輕鬆的。”第三位博士一副很輕鬆的模樣。 “不不不,三位博士,這你們可要注意了,絕對絕對不要讓他透過。”太學丞抬起頭,認真的說道。 其他三位太學博士馬上停下了手裡的活,皺起眉頭。 “李丞,你要我們徇私舞弊?”其中一位博士率先說話了:“哪怕此人來自巫神山,但該怎樣還是得怎樣,規矩如此,切莫自誤啊。” 他的語氣很嚴肅,看起來對這種事情深惡痛絕。 其他兩位沒有說話,但是看他們的表情,顯然已經意見達成一致,都不會隨意更改考題。 人道之規矩,重若千鈞,修行人道者,對原則更是看的如同生命。 人道曾有法家大能,有‘作法自斃’的典故,明明是自己制定的律法,但在他違反了之後,在自己的生命和自己的律法面前,他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律法,最終死於自己的懲罰之下,可見其分量之重。 “非也非也,我並非是要讓三位徇私,而是要給巫神山一個教訓,此事是司業下發而來,有手信在此。”太學丞說著,拿出一份手信。 “巫神山在此前已經約定好了,卻又臨時更改要求,我們已經來回變了幾次以滿足他們的無理要求,司業對此惱怒不已,認定其無禮,你們也知道,司業乃是儒家門生,奉行‘以直報怨’,對巫神山的無禮之舉,定要嚴懲。” 太學丞如此說道,然後觀察著其他人的神色。 但是,那幾個博士都一臉不悅。 “縱是如此,想要報怨,也該去找巫神山大巫,如此反覆確實令人不悅,但反覆的是那位大巫,報怨也該去找他才是,對一個小孩撒什麼氣?”一位太學博士立刻說道。 還有一位也馬上補充道:“我觀這位巫神山公子履歷,清清白白,學習刻苦,不曾有過違法亂紀之舉,為人謙和,觀之與人相處也是彬彬有禮,縱然兩家有衝突,也不能用小孩出氣,此番行徑,為人所不齒。” 第三位也馬上接上:“再說了,若是太學考試都能夠篡改難度,那之後教授學識之時是否還要藏私?他若是沒有違法難道也要懲罰?大匠誨人,必以規矩,學者亦必以規矩,言事必有法,然後可成,師舍是則無以教,弟子舍是則無以學,學藝且然,況聖人之道乎?” 太學博士們紛紛達成一致,堅決不肯刁難任何一個考生。 不過,他們的反應卻早已在太學丞的預料之中。 所以,太學丞見狀,馬上退了一步:“唉,其實我也是這麼想的,但是沒有辦法,這是朱司業吩咐下來的事情,你們也知道,司業掌管學生學業考核政令,得到他的手信,我也很是為難啊。” 卻見一位太學博士冷笑一聲:“呵,有何為難?有此手信在,我們直接秉公告知祭酒,必能讓他栽一個大跟頭!” “規矩一而不易,不為秦楚緩節,不為胡越改容。一而不邪,方行而不流,一日形之,萬世傳之,豈可因一個司業就更改?李丞不若和我一起,咱們先前就去稟告祭酒,這次定要將其嚴懲!” “說的對,既有手信,那合該如此!” “本就應當這樣,走,我們一起去!” 幾人很快達成一致,都一致贊同不應該在學生身上做手腳,要報復也該去找正主,遷怒他人非君子所為。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