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之上,李啟隨手搓出來的小漁船上,兩人面面相覷。 李啟沒想到,自己出來釣魚,釣上來的還真是當初教自己釣魚的神易軍老爺子。 怎麼說呢…… 釣人者,人恆釣之? 神易軍這些年過的真是慘,地獄事件,李啟跑路之後,恐怕事情還沒完。 屠龍小隊肯定是被敖光曉抓住了,敖光曉看起來並沒有放過他們,而是將他們抽筋扒皮,把體內有關真龍的東西全部拆了下來。 雖然沒殺他們,但是這和殺了也沒什麼區別了,不知道理道在其中付出了怎樣的代價才讓他們活了下來。 理道肯定是出手了的,否則敖光曉絕對不會放過他們。 那之後,恐怕他們就被囚禁在海底千里深處?一直到這次,李啟丟魚鉤,估計是丟到了旁邊,恰好把他救了出來。 李啟想到這裡,腦子裡竄出來一堆想法,但還是壓抑住,走了過去,坐下,對神易軍說道:“老爺子,這種時候碰見,還真是緣分,怎麼回事,來龍去脈,和我說說吧。” 神易軍嘆了口氣:“唉,確實是緣分,怎麼說來著?因果啊,我滅殺真龍落得這個果,卻不曾想當初在船上和你相處兩天,又得了如今這個果,還真是……世事無常。” “所以,你是怎麼被我釣上來的?”李啟好奇。 “這就說來話長了,有酒嗎?”神易軍往後一靠。 “我不怎麼喝酒,所以沒備什麼好酒,但普通的酒嘛,現釀倒是可以。”李啟笑道,然後從芥子袋中拿出一堆靈草。 酒所以醉人者,麴糵氣之故爾。 正所謂,麴糵氣消,皆化為水,如此為酒,李啟將這些靈草絞令稍幹,和以麴糵,開始以術法催化。 這肯定比不過釀酒大家所釀的仙家靈酒,但也算是巫覡祭祀所用的佳品,也算是不錯,所用的材料也不差。 倒是神易軍看著李啟的手法,說道:“秫稻必齊,麴糵必時,湛饎必潔,水泉必香,陶器必良,火齊必得,六者盡善,便得醯漿,你這小子,釣魚的時候可沒說自己會釀酒。” “巫覡嘛,多多少少都會一點,這可是吃飯看家的本領。”李啟一邊操作著靈草,一邊解釋道。 李啟是會釀酒的,因為很多祭祀的儀禮都需要用到酒,而且都要求是新酒,陳釀反而不好,所以那就得隨時釀造了,因此李啟都會現場製作。 神易軍也不接話,似乎是有些累了,靠著桅杆,打起了鼾,好像是睡過去了。 李啟也不催促。 大家都是長生者,也不缺這麼點時間。 李啟就這麼慢悠悠的釀酒,將靈草,豆、麴、蓼一處拌勻,搗成乳糜,經一日酘之,再加以術法催化,用人身小天地四季輪轉之法加速酒液醞釀,不過半日,乃成。 李啟便擺好酒盞,然後開壇。 酒盞這東西,他倒是隨身備著,巫器蠶那時候就留到現在來著。 開壇,酒香傳出之時,神易軍鼻子抽了抽,從睡夢中醒來,也不客氣,抓起酒盞,接起一杯,開懷痛飲,連喝三十九杯,只覺得氣血酣暢,萬病蠲除,身體輕健,連連稱讚道:“不錯,好酒,好酒!” 他又問:“好了,如今有酒相左,就是嘴裡少了點滋味,可有肉?” 李啟笑道:“肉沒有,有兩條魚。” 語罷,他把自己吃了四十幾天都沒吃完的大魚甩了出來,甚至將那條七品蠻獸,八百里長的大魚也一併從魚簍裡拿出。 神易軍見狀,哈哈大笑,縱深一躍,跳到大魚身上,雖然有八百里長,但他勐的一吸,整條大魚便囫圇吞入腹中。 再看那條李啟已經烤好的大魚,他的身軀勐的膨脹,變成一個巨人,抓起來,一口咬住,兩三口吃完,然後身軀縮小,迴歸常態。 有吃有喝,武道內氣便得到了極大的補充,他的臉色都紅潤了許多,直叫了許多聲:“好,好,好!” “多謝老弟了,你這情我記住了,對了,你剛剛想問什麼來著?” “噢,我就是想問問老爺子這些年都遇到了什麼,怎麼落得這個模樣?”李啟問道。 “酒足飯飽,說說倒也無妨,其實老弟你之前離開之後,我們幾個就被抓了,然後就是你看見的,那狗日的敖光曉——” 神易軍罵罵咧咧的,開始講述自己這幾十年來的經歷。 和李啟猜的大差不差。 神易軍的屠龍小隊,最後還是被迫直面敖光曉,在理道的幫助下,逃走了大部分,但最後敖光曉勐的一吸,神易軍為兄弟擋下了這一擊,體內的真龍部分被迅速剝離。 敖光曉隨即便施展神通,將他咒縛於海底,說道:“你喜好釣魚,那就等著人把你釣上來吧!看你有沒有這個運氣!” 原來,敖光曉施展的神通,居然是巫道的詛咒之法。 不過倒也很正常,真龍們作為完美生物,幾乎不存在道爭,據說他們的內天地可以隨意重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所以他們可以修行所有術法,雖然無法掌握真正的大道,但模擬術法卻是一絕,因此真龍有無數的形態和擅長的方面,每一條真龍都是高度自定義的,有長翅膀的,沒長翅膀的,甚至有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