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莊群用力抓著自己的頭髮,但是很快又再次平復下來,他的實驗員還在外面,他不能露怯,否則會極大打擊所有人的信心。 到時候前面所有人的犧牲,包括聯邦給予他的支援都將被他浪費。 從來沒有被如此委以重任的莊群,第一次意識到了責任到底有多麼的沉重,尤其是在這份責任連帶著一些人對自己性命的奉獻時。 莊群實在想不到,有什麼比生命更加寶貴,他根本無法補償什麼,只能繼續咬牙做下去,更仔細,更認真,更加快的鎖定病變位置。 只是現在已經六天了,他們還是寸步難行。 現在只有在這位無意間見到莊群自己對自己發脾氣的男人面前,莊群才敢做出這種任性的行為。 “我們都很信任你,包括我和你的實驗員,他們老是安慰我,說著你的事蹟,你拯救了那麼多人,如果連你都無法做到,那麼誰還可以呢?男人看著這個只是比自己女兒大一點的孩子,溫和的寬慰道。 “只是因為我是神秘學家而已,如果他們有,無論是沛東還是文特,他們或許可以做的比我更好。”莊群搖了搖頭,他握緊拳頭。 “但現在,你應該對自己更加信任一點,對自己有信心,這是成功的關鍵。” 被安慰過的莊群,此刻卻感覺不到什麼安慰,反而因為男人的善解人意更加難受。 返回休息室的莊群繼續開始伏案處理手頭的資訊,現在他們一共同時開始了七十六個實驗,考慮到重複實驗,也就是翻三倍的志願者。 被召回的第七天,也就是190年1月27日,男人的病情開始快速惡化,莊群只能眼看著又一個生命在自己手中凋零。 只是來不及悲傷,他就被更多的實驗資料壓住,莊群是唯一可以做到定點更換蛋白質的人,這需要他連軸轉,每個志願者他都需要親自去接觸。 親自去檢查,看著他們進入死亡的倒計時,男子並不會是個例,莊群現在寧可聯邦上面對自己的這種毫無進展表示憤怒或者責難。 但是聯邦上面什麼都沒有說,這種極大的支援讓他整夜睡不著覺。 巨大的壓力讓莊群鬢角都出現了一絲絲白髮,只是被男孩用帽子約束住,不讓實驗員發現。 莊群在前世也曾有過幻想,比如自己成為了比克大魔王,亦或者成為了某個喜歡戰爭的白衣胖子,一揮手就可以決定上千人的生命。 但是此刻正真有了決定上千人生命的權利的時候,莊群卻感覺壓力的窒息,窒息於這就是自己的責任,每當又一個患者在他面前帶著對他的信任進入第三階段,莊群就更加難受。 最近的實驗室也確實變成了一個高壓鍋,莊群對於一切的小錯誤都極其的敏感,而且根本無法再容忍任何玩笑,即使是多恩在一次小小失誤之後,也被莊群極其嚴厲的指責,並且要求她端正態度。 文特再次來到實驗室調查的時候,感覺幾乎喘不上氣來,莊群帶來的高壓,讓整個實驗室變得極其易燃易爆。 所有人都在壓抑著,但是奈何莊群已經接近瘋狂,他六天來的睡眠時間甚至不足十二個小時,只是依靠著鍛鍊法的深度冥想讓自己保持清醒而已。 文特在得到最新的進度之後,快步離開了這裡,在外面的空氣中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才從裡面散發著黑色氣息的低氣壓之中喘了過來。 1月29日,莊群來到了一位女士的病房前,他全程都不敢去看對方,只是埋頭記錄資料,然後想要儘快逃離。 “他的犧牲有價值嗎?”女人抬頭看向準備離開的莊群,莊群轉頭看向女人,似乎準備說一個謊來寬慰兩人,但是還是沒有騙過自己,只能落寞的搖了搖頭,含糊的吐了一個抱歉然後逃也似的離開了。 女人坐在床鋪上,先是失神的看向遠處隔離區的燈光,隨後看著自己的雙手以及因為感染而開始變異的腿部。 幾分鐘之後,悲傷摧毀理智,女人開始啼哭,小聲的用手掌蓋住自己的臉頰,直到淚水順著指縫溢滿落下。 這場瘟疫最開始只是區域性地區,隨後到了現在,原本的安全區一夜間被設定為隔離區,軍隊進入將此地封鎖,他們的鄰居也開始一個個突變,隨後死去。 他的丈夫是因為參加了志願者團隊,幫助軍方運輸物資進入社群並且幫助分發,在一次騷亂之中被劃破了面罩,隨後感染的。 那個儒雅堅強的男人在發現手臂上的畸變之後,隔著隔離區不停安慰著妻子和女兒,隨後就是被感染的妻子。 他們被統一安置在隔離區內,外面則是他們的女兒,她進來的時候就聽說有一位非常非常厲害的神秘學家被調配到了這個區域,甚至一位小女孩都已經開始轉好。 當時他們是帶有希望的,甚至他的丈夫也參加了這個專案,如果他被治癒,那麼他就準備鼓勵妻子一起參與。 但是隨後這個訊息就石沉大海,丈夫也返回了隔離區,帶著落寞和悲傷,再然後最驚恐的事情來臨,一天隔離區的工作人員找到他們,並且詢問了他們女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