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天台上的終焉看著遠處被天海城林立的高樓所遮擋住的落日,十幾年前,他還在這棟在現在顯得有些老舊的建築物裡面工作的時刻,這裡還是可以看見落日夕陽的。 那個時候這裡的天台上還有著大量的資料線和收發裝置,而現在這些都被遠處的訊號塔所代替,天海城的政府大樓頂端那些笨重而繁雜的資訊互動裝飾在這幾年間被逐個拆除。 現在它們也僅僅被留存在一些古老的照片之中,以及當年的人們的記憶裡。 時間過得太快了,和麥蘭一起新生的那一代也已經到了初高中的年紀,下方的街道上正有一群穿著黃色校服的小黃鴨揹著黑色的書包,在交警的指揮下有序的透過著政府大樓前的斑馬線。 那些是來參觀麥蘭政府大樓的小學生們,莊群記得自己似乎在昨天的報告裡面看見了類似的申請,那是警務部和宣傳部的事情,他看了一眼沒有什麼問題就交給了下面。 阿爾法在短暫的掌握過權柄之後,就再次回到了他所熟悉的教育部和宣傳部裡,莊群有些拿不準主意是否要讓他進入麥蘭的政治系統之中。 北澤當年是因為對方本身就繼承了自己的一部分神秘學能力,莊群很清楚那個少年有自保的能力,而且他當時也是主動進入體系之中的。 但是阿爾法不一樣,這是沐兮留下來的為數不多可以讓他懷念的人了,到現在為止,終焉敢於直面瘟疫,敢於拿自己的死亡去算計戰爭,但是還是在迴避著和寂海家族的人打照面。 對於他而言,那是一塊難以言喻的傷疤,就和當初他答應要去救但是食言了的小茉莉一樣。 現在他也在不自覺的迴避著大榕樹相關的人和事,這一度導致了那些倖存者們自我組成了一個個組織,幸好他及時進行了矯正,要不然天知道會不會出現類似四臂終焉的那種邪典出來。 對於絕大部分人來說,大榕樹之戰,麥蘭之戰,黑門之戰是他們戴在終焉禮服上的獎章。 但是對於莊群來說,這些每一個都是自己過去的傷疤。 逃避沒有用,但是真的會讓人好受很多很多。 這種態度就和莊群處理現在想要進入麥蘭政治體系的阿爾法時的態度一樣,莊群很清楚,接下來麥蘭的政局將會面臨一次巨大的挑戰,之後還有一次更加巨大的挑戰。 他正在逐步降低麥蘭行政機關之中自己的權重,也開始逐步退出聯邦公眾的視線。 一旦等到最後收網之後,麥蘭必將會再次震動一次,但是那至少是十年往後的事情了,到時候龍已經接近八十歲,阿客多76,多恩63。 葵花頂不住事,如果要讓阿爾法入局,那麼之後的大變動就會是他扛事的,但是莊群突然有些不忍心。 即使知道自己還有幾個後手,最後不會失控,但是那必然是又一次的苦難,他已經走到這裡來了,為什麼還要讓阿爾法繼續受罪。 一直在猶豫的莊群,在對待阿爾法的問題上選擇了放任自流,不作出任何表示,同樣也不去幹涉和阻止他的行為。 之前站隊北澤“太子黨”的官員們已經有一部分團結在了阿爾法的麾下,這次的歷史教育就是他們策劃的。 寓意是想要讓後輩們記住過去的前輩們走過的苦難,記住麥蘭曾經的過往,同樣也去珍惜現在的生活。 莊群站在重新塗過一遍膩子,將下方原先固定那些收發裝置的固定孔洞抹平的天台上,看向了太陽的方向,他知道,對方也在注視著自己。 陽光扭曲閃爍之後,一名穿著得體的男人來到了天台之上,這是已經開始逐漸融入這裡的太陽王,對方帶著一隻墨鏡,看起來有點像是一個壯碩的保鏢,顯然是融入了,但是又沒有完全融入其中的狀態。 “我們做個交易吧。” 隨著莊群將手掌攤平,世界樹在他後方展開,隨即一顆被下方根系包裹的水晶球就被放在了他的手心之中。 “你真是瘋了,居然將世界的意識接引到自己的能量體上面,你是想要以這種方式讓世界意識恢復嗎。 我必須要提醒你一下,一旦世界意識在你的高能結構上誕生,那麼你就會變成那個卵,它破殼的時候就是你的死期。” 太陽王看著世界樹的枝幹,此刻那是正真意義上的世界樹了。 “放心,我活不到那個時候的。”莊群淡然的解釋道,同時將那個水晶球放在太陽之下細細的打量。 “我還剩最後一個機會對吧,幫我個忙,照顧好這裡。” 太陽王將那個水晶球接過,然後打量起來這個他突然發現自己一點都不瞭解的少年。 “瘟疫世界的座標還不夠,還需要一個。”太陽王那張模仿人類的臉頰上咧開了一個壞笑,他看向後方正逐漸隱沒於此的世界樹,挑釁似的指了指終焉。 “你死之後,我要你和我去我的世界,如果你能做到這個,我就會保護它直到它完全復甦為止。” “好。”莊群想都沒想直接答應下來,但是世界樹卻好似炸毛了一樣將枝葉伸展向太陽王,大有一種將這隻敢於供自己家白菜的野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