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們在站在簡陋講臺上的那位教書先生敲了敲黑板之後,歡快的開始收拾起來手中的書本。 在愛玩的年紀,即使處於一個危險而困苦的環境之中,孩子們也能找到屬於自己的樂趣。 一群小孩圍在牆角的位置上,用破舊的金屬片在地上交疊擊打,當卡面中帶著紅點的那邊翻過來的時候,就會引起周圍人一片的歡呼聲。 莊群讓開兩個抱著原先架在煙道上食物,準備到無人的地方吃飯的小孩,緩步來到了那位坐下來開始緩慢品嚐著手中清茶的男人。 男人有一張被風沙侵襲的臉頰,臉上坑坑窪窪的,這是長期在麥蘭地區活動的樣貌,汙染會緩慢侵襲人們的面頰,即使你保護的再好,這種侵蝕也是不可避免的。 中年人和老年人,甚至那些長期出去勞動的青年人,臉上都是大量的瘤子,亦或者蛋白質被侵蝕掉之後留下的坑坑窪窪。 只有小孩稍微好一點,但是隨著汙染在母胎之中傳遞,大量的死胎讓麥蘭原本就岌岌可危的生育率開始呈斷崖式下跌。 男人坐在歪歪扭扭的板凳上,掃視了一眼跟著莊群進來的那個少年,點了點頭之後轉向已經站在他面前的莊群。 “你想要問些什麼,外來的旅人。” “你是明頓先生嗎,克拉斯先生你認識嗎?”莊群將屬於克拉斯的筆記本從懷裡取出,遞給了明顯愣了愣的明頓。 “哦,你也相信克拉斯的寶藏嗎,這東西已經是很多年前的熱門了。”男人將筆記本攤開,小心的摸索著每一個字。 男人翻看了幾頁,隨後就發現了上面不屬於他們任何一人的清秀花體字跡,明頓抬頭看了一眼莊群,再次低頭仔細閱讀。 幾分鐘之後明頓似乎是釋然的將筆記本還給了莊群,然後抬頭看向男孩,仔細打量。 “自然學院的。”明頓僵硬的臉上帶上了一絲笑容,雖然大學城中各個學院離得很近,但是每個學院不同老師之間對於學生的教導都還是有一些風格上的差異。 透過一些標準和書寫的習慣,以及最重要的指代詞彙的特點,是可以大致判斷一個人所屬學院的。 當然這個方法要求很高,至少需要你本身畢業於這個學院,亦或者乾脆就是在這個學院教書的教師。 這種判斷方法也並不準確,有心人想要模仿還是可以模仿的,但是那熟悉的論述流程還是讓明頓感覺到了異鄉之中的一股熟悉感。 “是的,自然學院醫學系,91級。” “那你應該還沒有畢業。”明頓徹底放鬆下來,他揉了揉自己髒兮兮的長髮,這樣面對學弟實在是有些尷尬。 “我提前畢業了,為什麼五年前遭受襲擊之後不向外求救,塔石地有你們的人,你們每個階段都會向他傳遞階段性報告,聯邦口岸和大學城內部應該也有和你們對接的團隊。” 明頓似乎對這個訊息有些意外,但是隨後亮起來的眼神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而再次黯淡下去。 “他還好嗎?”明頓沒有回答莊群的詢問。 “還活著,他一直在試圖聯絡上你們,而且屬於克拉斯先生的所有回傳資料都被儲存的很好。” “告訴他,別浪費時間了,那些東西可以讓他在聯邦那裡獲得一張通行證,讓他離開這裡吧,這裡沒有希望。 我們在那次瘟疫之後就深入了紅色平原深處,在那裡遭到了沙蟲的襲擊,只有我僥倖撿回來一條命。 不過現在聯邦對於麥蘭本來就是放任的政策,說實話,要不是我老家在這裡,我也不會過來在這裡浪費自己的青春。 沒了老師的關係,大學城那邊也估計不會再有支援了,一切都結束了,我們的犧牲,研究,看起來毫無意義。” 明頓將鐵杯子放在桌面上,平靜的給自己的人生做了最後的總結。 “你們受到襲擊的地方在哪裡。”莊群看向明顯準備逐客的男人。 “在紅色平原最深處,從這裡一直向西北方向走,沿著原先的木塑河的河床往裡走,等到進入軟沙區域之後,你就會看見那個巨大的水晶山,我們受到襲擊的地方就在水晶山正西面八十二公里的地方。 從那裡每搶救回來一本書都需要數條人命,我已經放棄了,帶著這些東西回去吧,這是我可以做的最後的事情了。” 明頓艱難的起身,擺了擺手阻止了後面少年嚮導的幫助,他來到側面的鐵箱子那裡,摸摸索索從脖子上揪出來一枚綁在牛皮繩上面的鐵鑰匙。 開啟箱子之後,將裡面用獸皮和棉布一層層包裹的四個包裹小心的取出,遞給了莊群。 “這是我和紅月幫的約定,我在這裡待著,他們每年為我進去帶回來一本實驗記錄,今年就算了,我累了,看著那些孩子們為了一件無意義的事情將自己的性命丟掉,實在是太過折磨人。 不過這四本筆記我希望你可以帶回去,至少帶回大學城,交給科爾頓院士,他們的課題組在做這個專案,這就是我們的上家。 這些東西太沉重了,我放在這裡不安心,每天晚上我都在做噩夢,老師和同學老是過來串門,我也什麼都沒法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