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死。”瞧著樹上泰然自若的十步和樹下慌亂不堪的人群,悠妍心中暗罵一句蠢貨,縱身躍起便要上前,奈何卻被墨畫一個抬手便給扯了下來。 “你幹嘛?”悠妍一個不穩,差點摔趴在地上,此等有損形象的行為惹得悠妍又羞又惱。 “不自量力。”墨畫看也沒看悠妍,不鹹不淡地吐出四個字。 “我不自量力?”悠妍聞言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你行,你咋不上?” “沒必要。” “沒必要?”悠妍氣急反笑:“那可是一條人命!你是不是畫上呆久了,撒手!”悠妍瞧著墨畫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先前的戲謔盡收不見,難得的生出幾分慍怒。 “閉嘴!”墨畫懶得與她爭辯,目光投向地牢關口,那裡,隱隱現出一抹久違的身影,似有些不確定,墨畫眉宇微簇,有意外,有困惑,但更多的,是期許。 悠妍被墨畫吼得一愣,順著墨畫的目光望去,只一眼,方才還躍躍欲試的腳步立馬頓住,隨即退後三步,眼神也由先前的慍怒變得驚恐起來:“怎,怎麼可能?他,他,他出關了?” 悠妍的態度證實了墨畫的猜測,鬼手九世,這個兩個月前剛因與前輩的一個賭約,明明還在講堂學藝階段,卻把自己直接扔進地牢的狂徒,居然僅僅用了三個月不到的時間就出關了。要知道地牢闖關者中,中途放棄者多,順利出關者鳳毛麟角,而出關者中耗時較短的為半年,長的數年,上次的記錄保持者還是已入玄門的前輩涉江,耗時三個月。 為此,這個僅比新學員長了一屆的九世,因為他的私自入關,長老匿莫氣得直接將其作為反面教材來引導一眾剛剛入谷的學員們。而資歷老些的學員,則個個坐等九世中途放棄的狼狽出場。畢竟,即便他運氣好到能衝到關口,那墜崖的風險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了的。 “現在地牢的磨鍊等級是降低了麼?”悠妍幽怨地忽閃著那雙盈盈動人的大眼睛,輕咬了嘴唇無望道:“這樣的魔頭,還以為可以被鎖個三年五載的,不曾想竟這麼快就出來為禍蒼生了?” 墨畫瞧一眼悠妍瞬息萬變的神情淡淡道:“不是要救人嗎?” 悠妍一愣,隨即作勢撫平先前被墨畫拽過的衣袖,“我的清石還等著湊齊講堂的最後三節課呢。”悠妍說著不自覺地捂住自己的小荷包,警惕地看一眼關口的方向,沒有絲毫猶豫地扔下墨畫跑了。 偶像的突然跑路看懵了周邊膜拜的一眾小弟,於是紛紛將目光落向一旁雲淡風輕的墨畫,暗自腦補著墨畫是如何不用一招一式就將他們的性感女神給擊退了的,若不是功力懸殊,勢必要來個英雄救美的。 海棠樹上,搖擺不定的枝幹終於在大家的驚呼聲下徹底與樹身決裂,十步身子一輕,抱著樹幹便直直從樹上墜落,樹下瞬間亂成一團,有尖叫的,有逃散的,有呆滯的,卻沒有救人的,當然,憑這些剛入谷的學員們的三腳貓功夫,也是沒法救人的。 十步顯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處境,身上沒了疼痛,她便再度開心起來,高處墜落的經歷數不勝數,從前,有爹爹接著,後來,有家僕接著,再後來,次數多了便也習慣了。 墜落,成為十步自娛自樂的遊戲之一,一開始的時候,驚恐會讓十步體內湧起一股莫名的力量,像是在安撫十步,漸漸的,隨著墜落次數的增多,十步的膽怯被驅散,這種力量也逐漸消失不見,如同此刻,即便身下是萬丈懸崖,對十步來說,亦不過是個遊戲罷了。 關口的九世饒有興致地看著崖上的那場鬧劇,今天是他出關的日子,不曾想這群新生們居然還給他增加了難度係數,九世摸了摸滿臉的鬍渣,眼中閃過一抹狡黠,看來自己上去得好好慰問一番這群新生了,想到此,九世興從中來,兩個多月的地牢生涯幾乎讓他發狂,如今重見天日,不好好折騰一番都對不起他“鬼手”的稱號。 十步的自由落體終止在九世的懷抱裡,九世瞧著眼前的人兒,蓬頭垢面,衣衫不整,不覺嫌棄地別過臉去。而十步卻盯著九世傻笑,這笑聲讓九世有種傻子笑傻子的錯覺, “爹爹!” 不等九世想完,十步的大開尊口瞬間驚住了九世,飛旋的身姿在掠上地面的時候多轉了一圈,差點摔趴在身側的海棠樹下。九世氣急,顧不得平息心中肝火,一個撒手便把十步丟了出去,從小到大,這麼醜的出場還是第一次,好好的一場出關秀就這麼毀了。 十步這次沒有哭鬧,只是眼淚汪汪地看著九世,眼中滿是委屈和不解,記憶中的爹爹那麼溫和,怎會這麼兇了?是不是自己的貪玩惹爹爹生氣了? 久經“沙場”的九世何時被人這麼盯過,還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出關大日,自尊心接連被打擊兩次,九世不覺怒吼, “看什麼看,我不是你爹,你見過這麼帥的爹嗎?” “哇——”十步被九世誇張的表情給驚到,呆滯一秒後立馬放聲大哭,越哭越響,越哭越委屈,如同被遺棄了一般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