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戶的眼底流露出虧欠：“洛府一別，小蘭花可曾記起過爹爹？” 十步愣愣地看著蕭戶，她實在無法將那個仙風道骨般的爹爹與眼前這個中年男子聯絡起來，他若是爹爹，那之前的洛氏一案又是怎麼回事？ “我知道你現下一時可能還不能接受。”洛簡看向十步：“當年洛氏一案錯綜複雜，我知道你想為洛氏平反，但眼下還不是時候。” “你如何證明你是爹爹？”十步狐疑地看向洛簡，在這個時候讓自己放棄為洛氏平反，十步不得不懷疑他的動機。 “芬芳十步之內，繁華九畹之中。”洛簡笑看向十步：“你的十步便是如此而來。” 十步聞言稍稍舒展了眉心：“還有呢？” “十步好讀書。”洛簡唇角溢位笑意：“但不求甚解。” 十步的眸底散去了冷意，慢慢浮現出一絲柔和：“那爹爹案上放的是什麼書？” “靈樞，五千言，捭闔策。”洛簡微微一笑：“陰符經，六韜，青囊。”洛簡說罷稍作停頓：“十步可願再背給爹爹聽聽？” 十步聞言心中一顫，眼眶不覺溼潤，但仍努力壓制住情緒：“你既是爹爹，為何不來尋我？” “只要十步安好，爹爹於願足矣！” “倘若不好呢？”十步賭氣反問。 洛簡笑看向十步：“那是屬於十步的地方，怎會不好？” 十步聽不懂，於是看向洛簡：“那你以爹爹的面容示我。” 洛簡的眼底閃現一抹惆悵：“你眼前的這個身子確實是蕭戶，只不過被我的魂識所控制了。” 十步愣住：“魂識操控？爹爹會降魂術？” 洛簡搖頭：“是狐長老救下了我的魂識，並找了個身子安置了。” “狐長老是誰？” 洛簡看一眼十步：“你孃親的座下大長老，古月狐。” 十步越聽越糊塗，剛要開口，洛簡卻輕嘆一聲：“看來你的魂識還沒有甦醒，也罷，這些事你早晚得知道， 其實，你並不是我的女兒，包括洛林和洛文，他們也只是我臨時收養的孩子。” 十步難以置信地看向洛簡，自己好不容易才接受了他是爹爹的事實，結果他現在告訴自己不是。 “你的孃親是古月氏的族長，古月素華。”洛簡淡淡道：“當年，古月氏遭難，你孃親將你送到了我的手中，託我照看。” “為什麼？”十步不理解：“你是朝廷之人，如果我沒記錯，古月氏的遭難是因朝廷圍剿異族所致,她為何選擇你？” “在我還是一名隱士之時，曾蒙受古月氏大恩，她找到我也很正常。” “人心善變，倘若我娘如你所說是古月氏族長，不可能盡信人，何況你還是朝廷的人。” 洛簡不覺笑起來：“果然是古月素華的女兒，倒是聰明。” 十步不語，她一時還不能接受自己突然得而復失這個事實，所作的爭辯不過是內心的牴觸罷了。 “為了讓你孃親相信，也為了讓自己配的起這份信任，我服下了嗜香蠱，得了你孃親給的魂香。”洛簡淡淡一笑，似是毫不介意：“這便是你小時候常黏在爹爹身上，誇爹爹好聞的原因了，不過也只有你才能聞出來，故而洛文與洛林才常常為此事爭得面紅耳赤。” 十步愣住，她終於明白了在御書房時，為何哥哥與蕭戶之間一時魂香瀰漫了，倘若不是爹爹所佩戴的魂香，哥哥怕是很難撐過韓夫人的降魂術。 “你既然能拉攏左相，想必已經知道了左相與我夫人高玉的關係了。”洛簡看向窗外：“高玉在嫁給我的當天，便將實情告訴了我，所以我與她，只是外人眼中的相敬如賓罷了。” “爹爹不喜歡娘，呃，公主？”十步忍不住開口道。 洛簡輕輕搖頭：“聖上當年強行指婚，並賜死了我的原配，我對她自然不會有情。” “所以爹爹與公主就這麼貌合神離地過了一輩子？” “哪有一輩子。”洛簡的眼底拂過一絲黯淡：“你孃親找到我時，為了掩護你的身份，我又從外找了兩個年齡相仿的孩子。” “公主沒有意見？” 洛簡搖頭：“她自知對不起我，不過也了卻了她數十年的心願，自此便與佛堂相伴。而我亦甚少與外臣來往，外人皆道我老來得子，故而孩子之事，便這麼應付過去了。” “我聽左相說，揭發洛氏是奉聖上之意。”十步看向洛簡：“聖上為何要如此對待洛家？” “那是因為我發現了他的秘密。”洛簡說罷認真地看向十步：“這也是我為何要阻止你為洛氏平反一事。” “為什麼？”十步不解。 洛簡拿過十步的手，在她的掌心寫了一個“假”字。 十步瞬間石化，怔怔地看向洛簡，她雖然覺得聖上對洛氏的態度很是不公，卻從來沒有懷疑過他的身份，倘若他是假的，那事情便太複雜了。 “此事牽扯太多，我一時半會沒法與你言盡。”洛簡看向十步：“我知道你這些日子必然會關注右相府，其實韓夫人的身份，在聖上哪裡早不是秘密了，而韓戰，只不過是他們手中左右朝堂的一枚棋子罷了。” “所以爹爹才化身蕭戶？”十步似有所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