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簡怔怔地看向十步,良久:“其實,你完全沒有必要為了我做這些。” “你是我爹爹!”十步的目光滿是堅毅:“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所以爹爹萬勿再勸十步,除非整個朝堂改朝換面,否則君側不淨,咱們便清君側,聖心有異,咱們便治聖心,待到天下大定,十步陪爹爹解甲歸田,接來洛文、洛林同住,可好?” 洛簡聞言忍不住紅了眼眶,良久方點頭道:“好,聽十步的!” 十步笑起來來,於是問洛簡:“方才聽爹爹說,聖上數日未上朝,是病了嗎?” “應該不是!”洛簡搖頭:“我聽宮裡的人說,昨天夜裡韓戰被殺之後,聖上還特地趕過去了,瞧著倒不像是個病人。” “昨天晚上?”十步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昨天晚上韓夫人來找我,然後半途跑了。” “韓夫人?”洛簡似有些吃驚:“你懷疑是她?” “倘若聖上真如爹爹所言,幾日不上朝,那昨天夜裡出現的聖上很有可能也是假的。”十步說著看向洛簡:“皇上今日可有上朝?” 洛簡搖頭:“朝臣皆議論紛紛,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 “既然是假的,自然是不敢上朝的。之前那個假聖上得了魂珠肯定不會閒著,養心殿的那位怕也只是個替身。”十步微微皺眉:“就是不知道真的聖上被藏哪了,是否還活著?” “說不好!”洛簡的眼底滿是沉重:“宮裡的暗室太多,我正在一間間排查,看能否找出些蛛絲馬跡。” “爹爹如何排查?”十步忍不住好奇道。 “你可有聽說過南宮氏?” “南宮氏?”十步面露困惑:“那是什麼?” “也是被圍剿的七大異族之一,擅遁術。”洛簡眸子閃過一絲黯淡:“當年南宮氏其實是最沒有存在感的一個異族而已,然而亦不得善終,赫連氏設了結界,雙方交戰時,除了此前因故外出的南宮靜,竟一個也未曾逃出來。” “是爹爹救了她?” 洛簡點頭:“她想報仇,我便將她安置在了宮內,成為我在宮中的眼線之一,為我暗中排查密室。” “看來爹爹一早便對聖上起了疑心了。” “沒錯。”洛簡看向十步:“我本是一名隱士,前來請我出山的儲君數不勝數,可我卻選擇了當時最無勝算的高承宗。” 十步忍不住苦笑,典型的恩將仇報。 “當時很多人不理解,為什麼我放著那麼多雄才偉略的儲君不選,卻偏偏選了當朝最不得勢的三皇子。” 十步也不理解:“為什麼?” “因為他有一顆同理心,這來自於他對百姓的憐憫,對仁義的追求。”洛簡說著看向十步:“君主以德治國,能臣自然歸附,故有智而不以慮,使萬物知其處,當時請我出山的高承宗便是這樣一個仁君。” “那爹爹是如何懷疑他的?” “所謂仁者愛人,不會無端起殺戮。”洛簡微微沉了眸色: “高承宗上位初期,天下大定,其勤儉愛民、從諫如流的品行為他贏得了臣民歸心。然而好景不長,在一次聖體抱恙之後,高承宗性情大變,好殺戮,並將矛頭指向了異族,打破朝廷與異族互不干涉的局面,導致七族盡滅,剩餘族人也是東躲西藏地苟活於世。” 洛簡看向十步:“所謂物極必反,眼下聖心難測,民心不穩,你所見到的高承宗早已今非昔比,這種毫無徵兆的性格大變,除了另有其人,我實在想不出其他理由。” 十步眼底閃過一絲困惑:“聖上近來不上朝都在幹嘛?” “一直在養心殿批閱奏摺,只與內侍有交集。” “宮裡的娘娘們呢?” 洛簡疑惑地看一眼十步:“聖上不召見,自然是在自己的宮裡待著。” 十步不語,像在思考什麼。 “若非昨夜韓戰之事,朝廷倒是很少如此平靜了。” “水至清則無魚。”十步看向洛簡:“爹爹若想釣魚,勢必得將水攪渾了才行。” 洛簡似有些不解:“攪渾?” 十步點頭:“不牽扯到自身利益,魚兒都在水底藏著,只有將水攪混,大魚小魚才能出來,咱們才有機會下手。” “十步打算如何做?” “從後宮入手!”十步眼眸清澈:“宮中密道縱橫交錯,爹爹讓南宮靜探尋暗室的方法固然好,但耗時過長,一旦暴露滿盤皆輸,不如發動整個後宮替南宮靜好好排除一下。” “如何排除?” 十步掩口向前,將思路大致與洛簡講述一番,洛簡聽得目光炯炯,面上難掩驚訝之情。 “爹爹覺得如何?”十步說罷詢問洛簡。 “甚好!”洛簡笑起來:“看來讓十步背書是沒錯的,眼下可不就派上用場了。” 十步微微一愣,隨即不好意思地笑起來。 回到將軍府,十步躊躇著朝住處走去,偌大的將軍府,竟然沒有一處地方可避,看來自己得換個歇處了。 如此打定決心後,十步直接踏入小院,卻意外地發現小院沒人,十步心中一喜,隨即推門而入。 熟料剛一進屋,嗜靈王草便噌的一下竄了過來,扒拉著十步,尾巴甩得跟響尾蛇似得,一副憤憤不平的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