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步笑嘻嘻地揪著獅毛獸的長毛爬到獅毛獸身上,獅毛獸隨即緩緩起身,輕輕抖了抖長長的毛髮,一人一獸就這樣趾高氣昂地向前邁步,彷彿天生的王者,所經之處,無不鳥獸散,九世默默地跟在身後,手中的石頭不知道該扔還是不該扔,總覺得投石問路對這兇獸貌似有些不尊重。 十步玩得興起,在獅毛獸背上爬上爬下的撿石頭,看得九世那叫一個累的,但獅毛獸貌似一點也不介意,很配合地趴下、起身、再趴下、再起身,九世真擔心那身漂亮的金毛會被十步薅禿掉。 眼看著快出了樺樹林,獅毛獸突然停了下來,小心地伏下身子把十步放下,十步撿起石頭想要爬上獅毛獸的背,卻見獅毛獸站著沒動。“毛毛,走!”十步拽著獅毛獸的毛髮,想要它趴下讓自己上去。 獅毛獸只是低聲的嗚咽著,貌似很為難。 九世見狀,似是想起了什麼,之前聽姑姑講過結界之說,估計這片樺樹林便是禁地的結界,外人不能踏入,守地之獸也不能踏出。 “十不聽話,毛毛還有別的事情,哥哥陪你玩。”九世拉住十步,免得她把這獸的毛薅光了。 十步聞言瞬間放棄了對獅毛獸的執念,忽閃著大眼睛看著獅毛獸, “毛毛再見,下次玩!” 獅毛獸如釋重負地嗷一聲表示贊成,還不忘掃一眼九世,算作對他解圍的認可,九世無奈地搖頭,入清谷這麼長時間,最近才算是開了眼。 見到十步,溫婆瞬間沒了教引模樣,對著十步瞪眼道: “你去哪了?” 瞧溫婆如此,十步沒來由地往九世身後躲, “婆婆兇!” 九世見狀忙安撫十步:“婆婆不是兇,是擔心十步,害怕十步遇到危險。” “不危險!”十步聞言忙從九世身後跳出,拉住溫婆的手:“林子好玩,有石頭,有毛毛,十步帶婆婆去。” 溫婆聽得一頭霧水,卻見九世衝她做了個手勢,便不再多問,拉著十步進屋上課了。 丞相府正廳,墨畫坐等丞相韓戰。正好被路過的韓青瞧見, “畫兒這是來找本公子?” 墨畫起身,冷冷道: “我找丞相有事。” “找我爹?”韓青湊上前,“找我也是一樣的,要不,去我臥房聊聊。”說著便要動手。 “請公子自重。”墨畫側身讓過。 韓青聞言哈哈大笑:“我和我未過門的夫人親近親近有何不可?” 墨畫的眸子陰沉:“如果不想你妹妹有事,你最好不要得寸進尺。” “哦?”聽聞是那個丫頭,韓青略微有了些收斂,但不安分的眸子依舊在墨畫身上游走。 墨畫拳頭緊握, “那丫頭怎麼了?”就在墨畫不想再忍的時候,身後傳來蒼勁的一聲。 墨畫側身,韓戰不知何時已立於身後。 “爹爹!”韓青恭敬地行禮。 韓戰看一眼韓青:“墨家婚事一日未定,你便不可越雷池半步。” “是!”韓青垂首道。 “下去吧。” 墨畫眸子冷冽,對韓家上下,她無一絲好感。 見墨畫站著不語,韓戰捋著鬍子呵呵一笑, “是老夫管教不當,讓畫兒受驚了。” 墨畫淡淡道:“韓嫣進了思過堂,讓我託話給你。” “沒用的東西。”韓戰變了臉色,“地圖呢?” 墨畫的眸子掃過韓戰:“丞相不擔心自己的女兒?” “她?”韓戰冷哼一聲:“如果連這點問題都解決不了,她也不配做我韓戰的女兒”。 韓戰的態度讓墨畫有些意外。 “等畫兒與青兒結親,咱們韓、墨兩家便合二為一,你爹爹落在他人手中的把柄,本相自然會清除乾淨。”韓戰說著看一眼墨畫:“畫兒是個聰明的孩子,不像本相那沒用的女兒,輕重緩急還是分得清的,對嗎?”韓戰有意拿墨家做要挾。 墨畫皺眉不語,良久:“這是丞相要的地形圖,我能幫的只能到這裡。” 韓戰眸子一亮,接過地形圖,只一眼,便冷了面色:“這是禁地的地形圖?怎麼什麼都沒有?” “丞相若是不信,自可派人去打探。”墨畫冷冷道。 韓戰看一眼墨畫,轉而緩和了臉色:“你與你那個爹還真是一點不像,性子倒是合老夫心意,配了青兒,也算得上老夫的半個女兒了。” “丞相要的,我已送到,若無他事,墨畫就此告辭。” 丞相揮揮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墨畫沒做停留,略略施了一禮,便出了正廳。在廊下,一婢女上前朝墨畫行禮, “小姐,我家夫人有請,還望小姐花廳一見。” 墨畫微微皺眉,韓夫人?略作猶豫,墨畫還是跟著婢女去了花廳。 “小姐稍後,我家夫人很快便來。” 說罷有下人過來看茶,墨畫只是冷冷地站著,花廳臨水而建,一池荷花倒是令人賞心悅目。 不消片刻,一位婦人走了過來,手裡拿著一個香囊。 墨畫看她一眼,這婦人穿著樸素,看著慈眉善目,墨畫猜不透她是什麼人, “你是畫兒吧?”婦人平和地開口,“我是嫣兒的孃親。” 墨畫心中微怔,想不到囂張跋扈的韓嫣有一個這麼平易近人的娘,於是微微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