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閣,初雲居,古月罄竹一身素衣,背水而立,去掉偽裝後的絕色容顏再次示於人前,竟多了幾分忐忑。 “素華!” 赫連運清朗的聲音傳來,古月罄竹的身子微微一顫。 赫連運努力壓制著內心的欣喜奔赴而來,十多年了,她終於來找自己了。 古月罄竹有些僵硬地站著,直到那張久違的臉龐逐漸清晰。 赫連運腳步微頓,只一眼,他眼中的欣喜便迅速退去,取而代之是如墜冰川的冷漠, “怎麼是你?” 古月罄竹心中一滯,雖然明知會是這種結果,她還是義無反顧地來了。 赫連運挪開目光,似乎連看都不想看她一眼。 古月罄竹屏住內心的窒息強顏歡笑:“多年不見,你還是沒變。” 赫連運冷冷道:“她的東西我收下了,你回吧。” “你便沒有話對我說?”古月罄竹強忍著內心的酸澀。 “沒什麼可說的,以後別再見了。” “為什麼?”古月罄竹努力強裝的笑容被擊碎:“我與姐姐有何不同?都十幾年過去了,你為什麼寧願惦記眼中沒你的她,而不肯看一眼滿心是你的我呢?” “住嘴!”赫連運猛地轉身:“你怎可與她相提並論。” “為何不可。”古月罄竹悲憤地看向赫連運:“為了你,我不惜犧牲姐妹之情,取而代之只為與你相守;為了你,我不懼與各族反目,摒棄一切只為投你所好,這些,她能做到嗎?” “這不過是你的一廂情願罷了。”赫連運不屑地揚眉。 “沒錯。”古月罄竹猩紅了眼眶冷笑道:“是我一廂情願,可是若沒有我的一廂情願,哪來你赫連運的今天。” “所以呢?”赫連運嘲諷道:“條件是什麼?” 古月罄竹只覺得一盆冰水潑下,心被涼了個徹底,良久方看向赫連運:“放了韓嫣!” “不可能。”赫連運直接拒絕:“只要覬覦異界者,死!” “覬覦?”古月罄竹聞言不怒反笑:“到底是誰在覬覦,你別忘了,異界的修造者可是你的弟弟赫連玉,你不但搶了他的族長之位,還霸佔了他的異界,你才是始作俑者!” “放肆!”赫連運一掌即出,轉而又強壓住:“滾!” “你當真如此絕情?” “哼!”赫連運冷哼一聲:“從未動情,何來的絕情。” “從未動情?”古月罄竹笑得絕望:“那韓嫣是什麼?” 赫連運心中一沉,一臉怒意地看向古月罄竹:“你再說一遍!” 古月罄竹絲毫不懼,緊盯著赫連運的眸子一字一頓道:“韓嫣,是你赫連運的親身女兒!” “不可能!”赫連運一掌推開古月罄竹,古月罄竹被他打得倒飛出去,身子撞在了亭柱上,唇角溢位了血跡。 古月罄竹拭去唇角的鮮血,看向赫連運冷笑道:“那晚與你一起的根本不是古月素華,是我,古月罄竹。” “你閉嘴!”赫連運再次使出一掌,掌風的力道足已置古月罄竹於死地,然而,掌風卻緊挨著古月罄竹擦肩而過,將一側的山石擊了個粉碎。 古月罄竹看向赫連運笑得悲悽:“既然恨我,為什麼不殺了我?” “你不配!”赫連運咬牙擠出三個字。 古月罄竹聞言慘淡一笑:“說到底,你與我都一樣,不過是愛而不得罷了,又有誰比誰更高貴呢?但縱使你再恨我,嫣兒她是無辜的,你不可以毀了她。” “滾!” “我——”古月罄竹還想說什麼,卻被赫連運立即打斷, “你若再敢多說一個字,我便殺了你,也包括那個韓嫣!”赫連運的眸子瞬間冷到了極致。 古月罄竹見狀心中一顫,強行忍住了想要出口的話,在看一眼赫連運後便轉身離開了出雲居。 這時隱於暗處的清輝從一旁走出:“閣主——” 赫連運擺手示意:“去查韓戰,以及那個韓嫣!” “是!” “古月氏可有其他長老的下落?” “目前還沒有,只有幾個修行淺薄的族人,目前安置在沁書門。” 赫連運不語,良久,“她居然一直隱匿在丞相府,倒是小瞧她了?” “可不是。”清輝亦贊同:“她的姐姐若有她這樣的手段,又何至於被她頂替。不過話說回來,女人,太聰明瞭反而不好。” 赫連運微微皺眉,沉思片刻看向清輝:“你去一趟清谷,幫我辦件事。”隨即與清輝交代了具體事宜。 清輝似是一怔,隨即應下:“是!” 清輝走後,赫連運忍不住看一眼手裡的摺扇,突然覺得可笑至極,這僅有的一絲慰藉,也被那個女人毀了個徹底。 十步幾人一出地牢,便被帶去了清風堂,一眾長老坐於堂前,嚴陣以待。 十步好奇地側目,她發現一貫高高在上的谷主冷月,此時居然與他們一同在堂下候著。 悠妍往十步身邊湊了湊,小聲安慰道:“別怕,把一切推給那個壞蛋便好!” 十步知道她在說韓嫣,微微點了點頭,不覺將目光投向九世,九世則有意忽略掉十步的目光,側身與幽河相對。 十步有些尷尬,似乎自從出了異界,他對自己便不同了,是自己哪裡做錯了嗎? 墨畫與韓嫣姍姍來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