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步低垂了眸子掩飾掉眼底的錯亂。 司鶴抬手拂去十步發上的落花,十步微微一愣,側身想要避開, “你的孃親是古月氏唯一一個打破魂書的人。” 司鶴輕輕的一句頓時拉回了十步的避讓,十步認真地看向司鶴,司鶴不覺失笑, “十步也只有這個時候才會乖乖呆在我身邊!” 十步面色尷尬,轉而躲開了視線。 “她與赫連氏的婚約,便是由她一舉之力所化解。”司鶴的目光落向遠處,眸底隱藏掉一抹黯然。 “赫連氏?”十步困惑地看向司鶴,她對赫連氏並沒有概念。 司鶴微微點頭,眼中閃過一絲糾結,然後看向十步:“你可知月閣閣主?” 十步遲疑地看向司鶴:“你爹爹?” “他叫赫連運。”司鶴的嗓音低沉:“也是那個與你孃親定有婚約之人。” 十步心中微震,眼底寫滿錯愕。 “可是你孃親不願意,一如眼下你對藍魂的態度。”司鶴看向十步攜一抹笑意:“我猜你是從知道魂書的那刻起,便已決定要毀約了。” 十步微微點頭,她與藍魂本就是兩個被強湊在一起的陌生人,他無心,自己也無意,婚約自然是不作數的。 “不同的是,我爹對你孃親一見傾心,婚約便是他以修界術換來的。”司鶴微微有些動容,說不出是遺憾還是慶幸。 十步有一瞬間的恍惚,比起司鶴的感觸,她更像是一個旁觀者在聽故事。 司鶴被十步懵懂的模樣給擾亂了思路,眼底閃過一絲動情,於是柔聲問道:“如果換作是我,十步願意嗎?” 十步被司鶴突如其來的問題給驚擾到,瞬間紅了面頰,宛若一朵沐雨的桃花。 司鶴垂眸看向十步,笑意蔓延,似攏了溫和的月澤,光華流轉。 “那她是如何做到的?”十步被司鶴看得心慌意亂,忍不住開口掩飾。 司鶴被十步生硬的迴避所逗笑,亦不再為難她,“你孃親利用魂術強行分裂出一個獨立的魂識,相當於第二個古月素華。” “獨立的魂識?”十步看向司鶴,耳邊隱隱響起離憂說過的話,心中似有所悟:“你指的可是惡靈?” “可以這麼說。”司鶴微微點頭:“其實這個惡靈你見過。” 十步聞言一愣,腦海裡瞬間浮現出一個身影,不覺微微皺眉,“你是說韓夫人?” “她還有個名字叫作古月罄竹。”司鶴語氣平淡,聽不出喜怒:“模樣與你孃親一模一樣,連古月氏族長特有的魂記亦不差分毫,我爹將其錯認作了你娘,行了夫妻之事,解了魂書的約束。” 十步聽得瞪大了眼睛,她想過無數種解禁的方式,卻沒想過是這樣的,面色瞬間複雜起來,即便是惡靈,那也是自身的一部分,如此解禁之法,未免也太荒唐了。 十步不想再聽下去,於是起身就走,卻忘了自己是在樹上,腳下一空便栽了下去。 司鶴眼底笑意鋪呈,飛身抱過十步穿越漫天飛花的空間結界,十步衣袂翻飛,落地的瞬間,十步被自己的裙角絆住,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將一臉錯愕的司鶴撲倒在地,四目相對間,十步欲哭無淚。 “你在幹嘛?” 幽狐那張充滿探究的臉突然放大在了十步跟前,十步嚇了一跳,趕緊起身站好。 “嗯?” 幽狐充滿警告的一個字讓十步心中微怔,於是伸手去拉司鶴。 司鶴微微一笑,拉住十步的手順勢向十步靠去,十步本能地想要避讓,奈何手被司鶴握住,一用勁反倒讓自己貼進司鶴懷裡,司鶴唇角上揚,輕輕鬆開十步。 十步趕忙退後幾步,慌亂地看向司鶴,幾日相處下來,她竟莫名得對司鶴生出幾分無措,再不敢隨意靠近了。 “你那是什麼眼神?”幽狐頓覺不滿:“主人有毒嗎?” 十步無語地看一眼幽狐,選擇沉默。 幽狐還想說什麼,被司鶴給制止:“你先退下。” “是!”幽狐一改對十步的隨性,轉而恭敬地俯身退去。 “方才的故事還沒講完。”司鶴對有意與自己拉開距離的十步笑道:“你可還想聽?” 十步警惕地看向司鶴,終是點了點頭。 “你確定要離我這麼遠?”司鶴眉目舒展,笑看十步。 “嗯。” “我的靈力支撐不了那麼長的距離。” 十步一愣,猶豫片刻後於是往前挪了一步。 “不夠。” 十步皺眉,又挪了一步。 “還不夠。” 十步抬頭剛要反駁,司鶴卻驟然出現在了十步跟前,牽起十步的手笑得一臉無害:“這樣,剛好。” 十步目光微滯,死心地放棄了掙扎,就這麼被司鶴牽著往海棠深處走去。 還是昨夜的海棠林,司鶴拉著十步席地而坐,十步愣了愣,於是條件反射似的問出一句: “你想睡覺嗎?” “你什麼意思?”司鶴笑得曖昧。 十步面色一紅,決定不再主動挑起話端。 司鶴微微斂去眼底的疲憊,溫和道:“其實你孃親並不似你想的那般隨意,她分化惡靈的初衷是為了讓惡靈替她擋下笞魂的刑罰。” 十步眼中露出不解,卻沒有開口。 “奈何惡靈的修煉速度卻遠遠高出了你孃親的預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