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有一天，我與司鶴對立，你站哪一邊？”九世看向十步，漆黑的眸子沒有半點波瀾。

十步眼中閃過一抹震驚，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於是輕聲道：“我不選。”

“你要選。”九世眼神堅定。

十步困惑地看向九世，躊躇片刻後不覺一笑：“我選司鶴，他沒了修為，打不過哥哥。”

九世一滯，有些無奈地看向十步：“倘若我與他實力相當呢？”

“哥哥以前不會問這種問題。”

“那我現在問了。”

“我不選。”十步直接背過身去。

九世第一次見十步與自己鬧脾氣，曾經的她，對自己一慣是溫順的，想到此，九世不由地放緩了語氣：“生氣了？”

十步不說話，良久方看向九世：“我要去找孃親。”

九世聞言心中一沉，強壓住眼底的失落溫和道：“十步暫時留下可好？我已派人去打聽藍葉的下落了。”

十步微微皺眉，她不想留在這裡。

見十步猶豫，九世唇角苦澀：“你便如此不願待在我身邊？”

十步聞言一愣，於是看向九世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原本是不想當這個族長的。”九世看向十步緩緩道：“藍葉要挾我孃親，讓我無論無何要將你拿下。”

十步怔住，沒有明白九世的意思。

“你毀了與藍魂的婚約，也相當於毀了鍾翁氏與古月氏的約定，藍葉自然是不能接受的，她自知沒法強求你與藍魂，便想讓我代替藍魂娶了你。”九世看向十步：“你願意嗎？”

十步怔怔地看著九世，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九世微微一笑：“喜歡和強迫是兩回事，我沒同意，她便開始要挾我娘，我娘亦是無奈之下才選擇了背叛本族，投靠冥王座下的右執事。”

“那藍葉被右執事帶走了嗎？”

“她中途跑了。”九世淡淡道：“所以我扣押了藍魂。”

“你會殺了藍魂嗎？”

“我不會，但鍾翁氏的族長會。”

“藍魂並未做錯過什麼。”十步看向九世：“可不可以放過他？”

九世搖頭：“右執事不會放過他的，藍葉背叛了冥王，藍魂是她的獨子，無法置身事外。”

“哥哥可知冥王究竟是何人？”

“不清楚，有人說他是異族中人，也有人說他非三界之人，眾說紛紜。”

十步微微皺眉，目前似乎所有的指向都卡在了冥王這裡，而她，卻連冥王在哪都不知道。

“不要試圖打探冥境。”九世看向十步認真道：“那個地方向來只進不出，怕是除了冥王的幾個心腹，誰也不知道那裡有什麼。”

“可我聽說冥境中有個暗淵，我爹孃可能被關在那裡。”

“有關暗淵，我隱約聽右執事提過一兩句，裡面確實關著一位大能者，卻不知是誰。”

“就一個人？”

九世點頭：“右執事是暗淵的守衛，他的話應該不會錯。”

十步不覺皺眉，倘若只有一人的話，那爹爹或孃親又在哪裡？

“你別急。”九世近前安撫道：“我會想辦法幫你打聽，你先安心留下可好？”

十步沉默片刻，終是點了點頭，她決定找個機會再去找藍魂談談。

貫丘宗，若蘭跑遍了整個宗門才在一處不起眼的石樓裡找到正對著案上的古琴沉思的司鶴。

“你這是在做什麼？”若蘭湊上前去笑道：“準備對牛彈琴？”

“對豬彈琴。”

“豬？”若蘭一愣：“哪裡來的豬？”結果剛問完就覺得不對，頓時一擰眉頭：“喂，你罵誰呢？”

司鶴看她一眼：“真吵！”

“我——”若蘭突然覺得自己沒法與這個混蛋交流，轉身要走，卻想到自己的話還沒說，於是又憤憤地停下：“那個藍葉，你打算怎麼辦？”

“隨便。”司鶴繼續對著古琴沉思。

若蘭一聽卻急了：“什麼隨便，你以為冥月樓是用來藏人的嗎？萬一給我爹知道了，我有十雙翅膀也飛不出來了。”

“她可有說什麼？”

“嗯，她罵你混蛋！”若蘭不覺一樂：“我覺得她有先見之明，是個人才。”

“換個地方吧。”

“換哪？”

“清谷異界。”司鶴看一眼若蘭：“交給幽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