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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身軀無法控制地往下滑,他順勢放她躺在草地上,但仍攬著她上半身,讓她輕輕偎在胸前。

樊香實驚住了,因為全然出乎她的意料。

可是,這樣不對啊……公子跑來救她,那、那小姐怎麼辦?誰救小姐?!

她靈活烏眸又胡亂溜轉,眼角餘光瞥到身側一方及人腰高的大石,忽地有些明白了,她方寸縮緊,既難受又內疚……

“公子,石、石頭……小姐……快去追小姐……”她眸中忽地湧淚。

他是因見她就要一頭砸爛在大石上,所以不得不先棄小姐而救她,是嗎?

“已追不上了。”陸芳遠語調持平。

他並未顯露脾氣,眉目間依怕淡然,只是此時的神態落進樊香實眼裡,卻讓她呼息更促,胸口緊得疼痛……他臉上慣有的暖色已消退無蹤。

都是她、都是她!

她曾對公子誇下海口,說要好生看顧小姐的,結果啊結果,說出的話沒能做到!她食言在前,之後又害得公子無法見死不救,如今小姐落進惡人手裡,全是她樊香實的錯!

她吸吸鼻子,用力拭淚,勉強掙離他的懷抱。

跪坐在陸芳遠面前,她挺直背,兩手撐著大腿,帶哭音啞聲低嚷——

“公子,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我、我……”

驀然間,有什麼堵在喉頭,好難受好難受。

她頭暈目眩得快要不能呼息,感覺整個背部都在發燙。

那股顯樣的灼熱從左肩胛骨開始燒騰,拓向整道背脊,跟著是她任督二脈走過的穴位,每一到都在鼓譟,彷彿……不噴湧出一些什麼無法平息。

“嘔——”她嘴中噴出一道紅泉。

哎出一口血還不夠,在她還沒弄明白自個兒究竟發生何事之前,已又連續嘔出第二、第三口鮮血。

瞬時間,她目力昏瞶,所有力氣被抽光殆盡。

跪坐的身子無法再撐持,她往前倒。

半身被她嘔出的鮮血濺染,陸芳遠仍張臂,穩穩將她欖住。

擁她入懷,他沾上點點血紅的俊面低垂下來。

無情似有情,有情又若無情,淡斂的雙目刷過輝芒,他一瞬也不瞬地注視她泛青的臉容,太多意緒在瞳底沉浮,太多……他若有所知,卻因似有若無的覺察,讓他神情更為肅冷……

第4章(2)

虛掩的門外一直有交談聲傳來。

她很難受,背脊遭火針贊刺過一般,痛到幾要暈厥,卻又強扯著最後一絲神識,費勁去聽取那些聲音——

“公子,出北冥十六峰的路只有南北兩道,對方既是打西南苗疆而來,應該會選搔從南端突圍……是,通北的道上也已設防,都佈置妥當,就等對方現身,『武林盟』的趙兄與常兄調來一些人手,身手皆佳,能幫得上忙,只是……”一頓。“公子,那毒……阿實那丫頭沒事吧?烙在她身上的毒能拔清嗎?”

是和叔跟公子在說話,聲嗓時清時微,她聽得頗變苦。

但是和叔問起她呢……

平時和叔總僵著臉,正正經經不愛說笑,原來……原來也會擔心她……不過,她何時中毒?她不是被那人發掌打中,而是中毒嗎……

她沒聽到公子如何回答,只知和叔又道——

“……公子所言極是,倘若出不了北冥十六峰,那人定需藏身,然而所選的藏匿之處再隱密,仍需清水與食物,如此推敲,搜尋的茶圍便能收小……那就這麼辦,我立即安排……”

有腳步聲離去,有腳步聲踏進。

樊香實努力再努力地撐開眼皮,還沒瞧清楚來者是誰,已本能地喚了聲。“公子……”彷彿支援到此時已是盡頭,她頸子一垂,身子往底下滑,這一動才讓她意識到自個兒正浸在大藥缸中,她口鼻浸入泛藥香的水面,嚇了一大跳,小腦袋瓜又陡地抬起,迷茫且驚愕地眨眨眼。

她人在“松濤居”的煉丹房內。

她整個人浸泡在黑呼呼的藥汁中,水面淹到她的頸部,而且藥汁好燙,像似……像似公子平時吩咐小參、小肆、小伍幾個藥僮熬藥煉丹,只是這一回把她也一併丟進缸裡熬煮了……

指頭在藥汁底下動了動,扯摸著身上……唔,還好還好,她仍穿著中衣,功夫褲也還套著,只是少了綁腿帶,褲管鬆鬆咧咧,藥汁浸溼了她。

心一弛,小腦袋瓜又往缸裡點啊點,來到藥缸邊的男子終於出手。

嘩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