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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她家的爹也陷在土坑裡!

怎會這樣?!

“不就牛大娘家那個成天惹是生非的小子!牛叔一過世,誰還管得上他?也不知那小子怎麼摸到土坑邊,沒留神就被一頭往上死竄的餓狼給扯了下去,你爹一看,抓著把獵刀就往底下跳!”

該死的小牛哥!一定是好奇心作祟,大人不要他鬧騰的事,他越要鬧!

可惡!可惡!她這輩子再也不跟他說話!她只跟大牛哥要好,再也不理那隻死小牛、臭小牛、爛小牛!

有誰攔著不計她再靠近,然後跟那個跑去把訊息知會她的村人吵起來。

“你把樊家小丫頭帶來這兒幹麼?這不又添亂嗎!”

“添哪門子亂?樊叔是她爹親,都出事了,還不讓人知道啊?!”

她心臟咚咚跳,嚇死了,急死了,他們吵得不可開交,她耳中嗡嗡亂響,鑽了個空子撒腳就跑。

七手八腳爬上土坡,一時間腿發軟,伏在土坑邊上喘氣,沒人再來管她,也沒誰留意到她,大夥兒心神皆放在受困於坑中的一大一小身上。

她撥開掉到眼前的髮絲,映入瞳中的景象計她險些昏過去。

坑中狼只亂竄,爹臂彎裡挾著小牛哥,另一手執著獵刀疾揮。

挨在坑邊的十多名壯丁紛紛朝坑內投石射箭,有兩人已合力放下粗麻繩。

“樊大叔,上來啊!”

“快!抓著繩子!咱們拉你上來!”沒辦法的,爹就一雙手,不能拋下小牛哥不管,另一手若擱下獵刀抓繩,那幾頭狼還不撲近了?

她眼睜睜看著一頭餓狼撲到爹背後!

狼將兩隻前足搭在他寬肩上,歪著頭,張嘴一咬,利齒深深咬進後頸。

“別咬我爹!我砸死你們!砸死你們!”她又哭又喊,抓到石子就丟,也不知哪裡生出的膽量,小小身子拽著那條粗麻繩就想往底下溜。

她的想法很直接,粗糙又單純,她想,爹騰不出手抓繩,那她有手,她可以一手抓繩,再一手將爹拽緊,如此一來,坑邊上的人就能把爹和小生哥全都拉上,只是她卻忘了,她手勁根本不足,力氣不夠,怎麼拉得住人?

四周好亂,許多聲音叫喊交混。

她兩隻耳朵還在嗡嗡作響,越來越嚴重,都聽不清楚旁人說話了。

然後,就在她抓到麻繩,蹭著兩腳想往底下滑之時,有誰按住她的肩頭。

她被一股氣勁往後掃,不禁連退好幾步,坑邊上一位與爹相熟的大叔趕忙扶住她。那人抓著她,扯聲嚷道——

“香實丫頭,阿彌陀佛,老天保佑,有人救你爹來啦!你好好待著,別再添亂!那人是『松濤居』的公子主子,他一來就把你推過來,頭也沒回便往底下衝!他如今出手,肯定有辦法拉你爹上來的!瞧,在那兒——”

她看到躍入狼群裡的一抹身影——

烏黑的飛發,淡青色的影子。

那男子步似騰雲,動如流水疾風。

她看到“松濤居”的公子主子將她適才腦中所想的救人之法,完整且利落地執行,牽無滯礙。

他一手扯著繩,一手扣住爹的上臂,此時坑邊上的人合力拉繩,他順著那力道,腳下同時旅勁,以最快之速將人救起。

她一直記得那抹修長的男子身影……

一直記得他的青衫飄飄,和行雲流水的姿態……

她又夢到阿爹受傷那一日的種種。

心很酸,眼是泛潮,她恍恍然掀眼皮,入眼的是那張清俊到足可讓人自漸形穢的男性面龐。

他像是沉睡著,細密的墨睫安順垂合,鼻息勻靜,潤嫩的唇瓣帶有春風顏色,淡淡合抿,真的……好看啊……

“……我們在哪是呢?”

她聽到自個兒的聲音,但感覺嘴皮並未掀動,那像似她腦袋瓜裡的自喃自問。

身子好暖和……又……輕飄飄的……這是在哪兒呢?模糊想著,她慵懶地合起雙眼,似在瞬忽間又跌進夢鄉。

“我們還埋在雪裡,我抱著你睡,記得嗎?”

男子聲嗓淡定從容,他剛出聲答話,周遭的風突然張狂起來。她的手被一隻暖掌親匿握著,她再次張開雙眸時,眼前不再是狹小得無法翻身的雪穴,他們正手牽手站在雪地裡,一望無際的月夜雪原,在清亮月光下閃爍滿地銀輝。

“我們……我們得救了!公子,有人尋到咱們了?!”

她瞠圓汪亮的眸子,開心地望向身旁男子。

“傻阿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