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適都忘記了。

&esp;&esp;愧疚，憐憫，冷漠，期待，痛苦，渴望……似乎可以用一切詞語來形容他眼中蘊含的情緒，但又似乎都不是。

&esp;&esp;她早知道布蘭克和其他魔族不一樣，但仍然很難相信如此複雜細膩的情緒會出現在一個魔族眼中——她在人類的臉上都未曾見過啊。

&esp;&esp;他心裡在想什麼，才會露出這種眼神？

&esp;&esp;在她不知道的時候，他一直在用這種眼神看她嗎？

&esp;&esp;然後希雅發現，她一點都不瞭解布蘭克。

&esp;&esp;她知道布蘭克曾流亡人類世界，童年可稱得上是悲慘。他做過流浪漢，搬貨工，洗碗工，傭兵……他也曾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叛，所以才執著於她。

&esp;&esp;但僅僅是知道而已。是如何的悲慘？是怎樣的背叛？她一概不知。布蘭克說他會在她面前賣可憐，但這些最能賣可憐的過去，他卻很少提及，偶爾提起，也是為了安撫她。

&esp;&esp;是什麼時候，她曾說過，戀人之間要相互瞭解。

&esp;&esp;但她從未試圖瞭解過布蘭克。這才是她犯下的最大的錯誤，是嗎？

&esp;&esp;——對不起，沒有想去了解你。

&esp;&esp;希雅嘴唇微動。

&esp;&esp;但這句話竟然比“願意成為你的妻子”更難說出口，她只說出一句“對不起”，嘴唇就抿成一條線，再說不下去了。

&esp;&esp;就是不想去了解他。

&esp;&esp;看見他的傷口意味著要揹負他的傷口，但憑什麼她要這麼做呢？

&esp;&esp;若是真心相愛的戀人，這當然是她的責任，但是……希雅咀嚼著這些她該做卻不想做的事，忽然明瞭。

&esp;&esp;瞭解他，看見他，把他當做一個擁有複雜情感的人，而非她的支配者或保護者，也許就意味著開始愛他。

&esp;&esp;但她一點也不想愛他。

&esp;&esp;至少在被肆意支配的現在，她一點也不想愛他。這比嘴上說一說“願意做你的妻子”更讓她感到屈辱。

&esp;&esp;她知道布蘭克對她有無法解釋的、深厚的感情，不能回報以對等的感情，或許是不太公平吧。

&esp;&esp;“對不起……”希雅抹抹眼睛，不自然地移開視線，嘴裡含糊地說出與此前意義不同的道歉。

&esp;&esp;但既然享有我的身體，也不算是完全的不公平，對吧？

&esp;&esp;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