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學手續辦理的十分順利,老師們雖然有些不捨,但一聽說要去國外讀大學,便覺得也有道理。
這件事情季汐沒有聲張,就連孫佳妮也沒有講,除了擔心那小姑娘哭哭啼啼以外,她也不想讓林氏集團的事情牽扯到她。現在林望殊忙的腳不沾地,正是因為集團公司的高層大換血,他雷厲風行地換掉了老林一手扶持的幾位高層領導,將自己的人安排上去,動盪得圈內皆知。
這是個大動作,一鼓作氣拔出經年累月的關係網,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所以這幾日他也沒回過公寓,休息都是在辦公室。
季汐想見他一面。
直接去公司有些不妥,門前都是記者,她也問過他什麼時候回來,他回了明天,但是明天之後又是明天,他還在公司裡無法脫身。
季汐嘆了口氣,任務偏偏卡在最後這一點。
“小心。”
耳畔邊響起輕柔的聲音,一隻手扯了住她的胳膊,把她向後拉了拉。少女緩了緩神,這才發覺面前是一片碧綠的湖。
竟然不知不覺走到了學校的人工湖邊,差一點就要踩空栽進去。
她回過頭想道謝,卻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容——沉瑛的目光中還有尚未消散的擔憂,他笑道:“在想什麼事情,這麼出神?”
少女搖了搖頭。夲伩首髮站:℗õ18℗õ.𝖈õ𝓶 後xμ章幯綪捯渞蕟站閱dμ
傍晚的風十分舒緩,吹的人額頭溫溫熱熱,連眼神都變得溫和起來。沉瑛看著她,許久才道:“最近怎麼樣?你好像很久都沒來學校了。”
他定是聽說了林氏集團的事情,眸中是難以掩飾的擔憂。
湖畔邊,幾隻黑色的天鵝波動著水面,悠閒地遊了過來。
季汐輕嘆一口氣,將手中的休學申請書遞給了他。
男人瞥了一眼,目光凝了凝,倉促地抬起頭:“一定要做到一步?”
少女點點頭。
“如果有困難的話可以跟我講,我是你的老師,也是你的朋友,我們……”他突然想起什麼,頓了頓,目光微微晃動。
這句話有些難以啟齒,季汐無可避免地想到了那個令人面紅耳赤的晚上——他該不會沒有斷片,想起來什麼吧……
“我們認識了那麼久,說是我看著你長大也不為過。”
季汐:?
等等?
什麼叫“我看著你長大”?
畫風突然從憂傷旖旎變得和藹可親起來。少女面露迷惑,沉瑛無奈地笑了笑:“你應當已經不記得了。其實你很小的時候,我們便相識了。後來如真高中的時候,我們一家人去了國外,才斷了聯絡。”
他第一次見到她是在潮溼狹窄的弄堂裡,頭頂是滴滴答答落水的溼衣服,膽小怯懦的女娃娃像是長在牆角的苔蘚,瘦小得無人在意。
上了初中後,小姑娘個頭高了一些,看到他的時候會莫名紅了臉,像只小蘋果。
只是那時候他只把她當作妹妹,不忍她在林家活得像下人一般小心翼翼。如今他們再次相遇,怦然心動的人成了他,她已經變得堅強而勇敢,那個沉默寡言的小姑娘消失不見,再也尋不回來。
少女聞言,有些無措地看著他。沉瑛摸了摸她的腦袋,輕聲道:“沒關係,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心臟宛如浸泡在檸檬汁裡,酸澀、痛苦的感受,堪稱人生第一次。可他卻下意識地衝她笑了笑,不捨得看到她半分委屈。
所以不記得也沒關係。
忘記他也沒關係。
或許一些事情註定求而不得,至少他曾經擁有過她的情竇初開,已經是贏家。
他柔聲道:“有什麼困難,一定要跟我講,好嗎?”
季汐點點頭,別過臉去,沒有再看向他。
……
回到林望殊的公寓裡已經是下午,她收拾了下東西,像往常一樣呆在屋子裡看了會兒電影,不知不覺就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破天荒地,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夢裡是第一視角,她坐在別墅臥室的書桌上,迭著一隻又一隻千紙鶴。手邊還有隻心形的罐子,裡面已經塞了一大半。
正在折的這只是漂亮的粉色,上面似乎寫了一句話。只是畫面像是被泡了水,朦朦朧朧的看不清晰,季汐努力辨識了一會兒,發覺是一句告白。
【……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