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上像拼圖板般的湊在一起,從爐底鋪到爐壁,密密麻麻擠著,怕不有一二百顆。人頭還是活著的,眼珠轉動,嘴巴像溺水之人呼救般的張合不定,又沒發出任何聲音,只是吐出股股黑氣。
仍然是太一魔教的教徒,這些教徒男女兼有,他們恐怕還以為自己正在為建設人間天國而奉獻犧牲。剛才高德把人頭當做偽裝,自以為已是喪盡天良了,沒想到對太一魔教而言,這不過是基本操作。
摘下小錘子,催動魂火朝著香爐壁面錘了一記,人頭砸碎的同時,金焰延伸,焚燒其他人頭。黑氣由此吞吐得更為猛烈,彷彿若干道高壓水龍噴射,匯聚為激流衝向高德,卻被暗金光盾擋住,只是撞出層層波紋。
不斷由人頭化作飛灰,見到人頭之下的混沌之鱗,高德恍然。
這不是天地鼎爐,只是仿製品,但功用已經接近天地鼎爐,已經能維持穩定的灰境之門。說起來太一魔教也真是厲害,一面躲避聖山的稽查圍剿,一面還能自己攀“混沌科技樹”,山寨出接近天地鼎爐的複雜灰器。
那麼這座香爐應該是灰境大陣的節點之一了,將這裡摧毀,應該已經驚動了太一魔教。接下來必然面對魔教的追擊,出動的人手也必然是高階魔人,希望在那些人身上能找到海塔會成員的行蹤。
抬頭望天,視線穿透混沌般的風雪,在由超脫視野和肉眼拼成的景象中,天穹碧藍,浮雲悠悠,本是極好的天氣。只是這片山林被灰境大陣遮蔽,濃稠的混沌之氣正在肆虐現世。
對了,這片山林的名字叫……伏牛山,不知道小麗正在山中何處。
壓住用錨釘向天空開上一炮的衝動,高德講香爐徹底砸碎,所有人頭燒作飛灰,循著超脫視野中,遠處的又一團濃稠混沌之氣前進。
“小愛啊,你其實不該跟著來的。”
山林深處的一座山谷,狂亂風雪在此被奇異屏障攔住,而那層屏障,又是由極度冰寒的氣息加上晶瑩剔透的冰稜構成。
冰稜之中人來人往,不僅有個頭高大,身著戰甲的候補刑天,還有一隊隊正在檢查裝備器械的羽林衛。羽林衛經歷,令高德頗有好感的青年踩在一部裝甲戰車的艙蓋上,舉著通訊器,嘴裡說的,眼裡看的,手指劃拉的,都不是一件事。
“劉承望這小子快撐不住了。”山谷角落裡立著裘皮大帳,自帳篷縫隙中看出去,正好看到青年忙個不停。
遠坂愛對已是白髮銀瞳尖耳朵的小麗說:“到時候總得有人接替他,而且這樣的時刻,怎麼可能沒有我呢。”
她振作著笑笑,看向微微蹙眉依舊有些擔心的小麗。“小姐啊,別忘了我現在跟以前不同了。我在扶桑的使命已經終結了,可以全心全意的為小姐效勞。小姐還要趕我的話,我真的會傷心欲絕的。”
“這麼說還是高德干的好事了。”小麗嘆氣,“不是他在扶桑折騰出那麼一大攤事情,你還得不瞭解脫。”
“那該感謝他啊。”遠坂愛下意識的道:“而且扶桑那邊也大戰在即,他雖然有那艘上古戰艦,如果惡魔艦隊真的出現,能不能擋住還是兩說呢。”
“你倒是挺關心那傢伙的嘛。”小麗低頭打量指甲,她一直沒打理指甲的習慣,所以留得很短。粉白圓潤的指尖有點肉肉的,是她身上少數讓高德不會說著說著就扯到“瘦”的地方。
“我怎麼可能不關心他呢?”遠坂愛淡然自若的道:“按震旦的習俗算,我得叫他姑爺呢。”
“按震旦的習俗……”小麗微微笑了,“你如果把自己當做陪嫁丫頭,那就也得服侍姑爺哦,我說的服侍你該知道是什麼,畢竟你可比我懂得多呢。”
“那、那當然不是!”遠坂愛有些慌了,轉開頭支吾:“我只是打個比方,不是說完全一樣啊!”
“小愛啊,我可不是在開玩笑,我說的事情你……”小麗忽然很認真的問:“你想不想呢?”
她幽幽的道:“你想的話,可以的哦。畢竟我們之間的情誼是非同一般的,即便是那種事情,都可以分享。而且我也不是凡人,並不在意凡俗的忌諱。”
“小姐別開玩笑了。”遠坂愛鎮定下來了,捋這額上的劉海,也很認真的說:“既然我們之間的情誼非同一般,就不要用那種事情來汙穢啊。再說了高德也不是尋常人,他有他的堅持,說這些的時候總得考慮下他的感受,總不成小姐真把他當做……私人用具了吧。”
“誰知道呢?”小麗掩嘴笑著,像是剛才真的只是在說笑話。
“不過我還是有個想法……”她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