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得到回應的顧於漠也沒說什麼,只是伸出手輕輕給他順了下毛。 基地外圈還有駐紮著的燈塔。 燈塔裡的是基地軍隊官方的人,機關槍和大炮正對著下方,兩個小時就要輪換一次崗位。 從遠處就用觀測鏡發現他們的軍人在上方非常激動,隨著車隊的靠近,顧首席回基地的通訊訊息已經傳遍了整個基地廣播站。 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基地內上百萬的人,幾乎都有剎那間的停頓,有的人放下了手上正在忙碌的活,怔怔地看向基地大門方向。 直播在那天就斷掉了,在這個星期內,陸陸續續有非官方的僱傭兵隊伍從深淵回來。 帶來的訊息無一都是沒有找到預言中提到的兇獸,人們感到慶幸卻又無法抑制的感到對未知的害怕。 顧於漠這種時候出現無疑是最好的一顆定心丸。 作為唯一在巫女預言中出現過的人類,進化者金字塔尖上霸榜的人,只要他宣佈在深淵中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這句話的信服力絕對比任何訊息都更能穩定人心。 而那場意外的直播也讓群眾止不住的好奇。 於是便出現了二十五年來最轟動的一次迎接。 幾萬的人夾道等待著他們的首席,同時也是軍事最高執行官回程。 如果不是基地官方預料到了這種情況,提前佈置了禁行線和人數限制,恐怕半個基地的人都會在此刻往這裡前來。 即便如此,這幾萬人當中還是夾雜了不少帶著強烈目的性的人。 他們一群人一邊拉著橫幅,誰也不讓誰,空氣之中散發著濃濃的火藥味。 首席副手站在最好指揮人群分散的地方,低頭皺著眉把一絲不苟的白手套往上又拉了拉。 抬起頭時又瞬間恢復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那雙總是自帶笑意的眼睛掃向兩波拉著不同橫幅的人,眼底只有涼薄。 橫幅上一波寫著,反對基地首席帶頭違規,帶領未知汙染物回基地。 另外一波寫著的自然是同意。 二十五年來出現的第一隻毛茸茸,不僅長得不扭曲噁心,還非常可愛,這對於在末世裡被反覆捶打審美和眼睛的人類來說,無疑是一件值得掀起風波的事情。 若不是惦記著預言很多人無法分心,恐怕這場橫幅遊街會有更多人加入不同兩派。 “方副隊,真的不用管一下嗎?” 副手旁邊的人有些憂心忡忡。 方敘的聲音和他本人外貌一樣溫和,語氣卻帶著不能否定的強硬:“不用。” 他也十分好奇,是什麼樣的汙染物能讓自己這位向來不講情感的上司破例。 群眾可能不夠了解他,作為他的心腹自然清楚,其背後的原因不可能只有可愛二字。 基地看守大門的人不敢怠慢半分,車隊剛出現了一點視野,厚重的防禦大門已經緩緩拉開。 和其他僱傭兵團或官方軍隊不同,顧於漠帶的隊,自然是有特權的。 他們不需要任何登記和掃描就可以直接進入基地。 畢竟就算他們身上真的誤攜帶了有威脅性的汙染物,連顧於漠都看不出來,那基地門口的檢測儀更無法辨別了。 大概也只有研究院當寶貝疙瘩一般藏在無菌環境裡的那些貴重儀器才可能檢測出來。 車隊進入基地大門後,由於車身攜帶的細菌和汙染物血液太多,他們必須在大門口換上基地給他們準備的車。 傷員則會由救護車拉走。 從基地大門開啟的那一瞬間,季言有些飛機耳,他一下子見到太多人了,忍不住伸出尖尖的指甲磨了下爪子,同時尾巴尖尖警惕地炸開,像是蓬鬆開的白雲上一抹黑。 這樣的狀態一直維持到顧於漠伸手將他抱到自己懷裡。 男人的胸肌和他本人一樣都是硬邦邦的,不過隔著衣服,敏銳的聽力可以捕捉到沉穩有節奏的心跳聲。 季言實在是太小一隻了,換做是貓也是剛剛滿月的大小,顧於漠一個手掌就可以抱住他。 “別怕。” 男人的聲音從上方響起,季言不高興地啪啪用力拍了兩下胖胖尾巴,表示自己並不是害怕。 他只是不喜歡,這麼多的兩腳獸都盯著自己。 在他們換車的時候,也是唯一可以被採訪的時候。 那些被安排著站在警戒線最前端的記者,一得到許可就像瘋了一樣拔腿跑到最前面,又因為某種不可明說的畏懼而在安全距離內停下了腳步。 但話筒卻都不怕死地伸了出去。 “顧首席,請問官方前幾天釋出的公告中說您沒在深淵找到任何關於預言提及的兇獸線索是真的嗎?” “深淵之中真的沒有像預言中提到的兇獸出現嗎?請給我們所有幸存者一個肯定的答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