質疑這小不點會不會成為隱患?不如質疑養殖場的變異雞會不會哪天跑出來傷人。 抓不到人,季言乾脆一扭身體熟練地咬住了顧於漠的虎口。 自認為惡狠狠的從嗓子裡擠出呼呼呼的聲音。 他咬得非常用力,飛機耳都出來了,瞳孔擴得圓圓。 作為一隻兇獸來說,他下口當然不會像家貓那樣只是給予一點警告或是玩鬧,而是奔著見血的目的。 若不是顧於漠,正常人都要被咬到可見骨了。 一個下手沒輕沒重,一個平靜縱容又毫髮無損。 落在直播鏡頭上,完全就是一副“溫馨和諧”的畫面,人們看到了季言那小小的乳牙,完全無法聯想到外面那些恐怖的怪物。 那群抗議的人,為首幾個人訕訕地將手上的橫幅放下,眼神忐忑的同時還有幾分深藏的羨慕。 年輕一些的人,從未見過人類和毛茸茸友好相處的畫面,而年紀稍大一些的,這樣的畫面只會勾起他們深埋和平時期的美好回憶,不管是哪一種,這時隔二十五年再出現的畫面,彷彿蝴蝶煽動翅膀最後輕輕停在了所有人的心尖。 原本就支援的那堆人裡,甚至有人偷偷紅了眼眶。 一個膽大妄為的猜想出現在他們腦海中,可是很快又被否決,像是害怕失望的孩子,誰也沒有先開口。 可萬一如果他真的是二十五年來出現的唯一一隻 顧於漠沒有給人群太多思考和猶豫的空隙,他舉起單手示意採訪從這一刻結束。 這不是商量也不是申請,而是通知。 抗議或是支援,對於他來說都不重要。 他會帶季言回去,本身就是不需要任何人同意的決策。 旁人無法置喙半分。 這樣的行為,無疑會讓圍觀的一部分人想到那些不美好的舊事。 以顧於漠這樣的膽識和實力,成為基地首席本該是一件毫無爭議的事情。 當初一波三折,在普通人當中的抗議聲達到頂峰,也是有原因的。 他實在是太冷血了。 末世裡追求極致利益最大化的人,才會選擇追隨他。 像是被高等級資訊素所吸引的同類,進化者們無法控制對頂尖進化者的崇拜,可是普通人會感到害怕。 甚至在競選的前一個月,他在萬民祈禱會上親手開槍殺死了一位剛出生的嬰孩,理由是他在胎中就被感染。 以前從未出現過一出生汙染度就過高的孩子,他那雷厲風行的判決,只會讓人感到害怕和不理解。 嬰兒在末世裡,是最稀缺的資源之一。 如果不是後來研究院給出了實際化驗後的資料來證明他判斷無誤,遊街示眾要收回他軍權的人也不會消停。 暴君,這個詞彷彿天生為了他在亂世中冠冕。 車子終於來了。 所有人眼睜睜看著顧於漠就這樣帶著那有些爭議的小傢伙上了車,沒有一個人敢主動上去攔。 周圍穿著整齊佩戴了獨屬深淵徽章的軍隊動了,將一些試圖趁亂靠近的人牢牢擋住,手上的槍械看起來都沾著硝煙味道。 眼看人群還有騷動,站在方敘後方的人在他眼神示意下,對著天空開了一槍。 砰! 周圍安靜了許多,方敘臉上帶著謙卑的笑:“各位,請讓我們剛從深淵凱旋而歸的英雄們休息一下,有其他問題過兩天我會代首席出席直播。” 作為顧於漠的副手,他站出來時已經熟門熟路,這張臉也被大眾所牢記,他上鏡的出場率比顧於漠本人都高。 儘管直屬上司暴君的形象早就深入人心,他還是想再維護一下。 方敘這句話說完,這些人才似乎想起了,顧於漠是獨自下了深淵又為了傷員得到最好修養,沒有片刻休息就啟程回基地了。 光是獨自下深淵這件事,能做到的人類就只有他一個。 可是他表現得太過輕鬆自然,好像無形之中造成了一種“不算困難”的錯覺。 現場安靜了幾分,最終人群緩緩散開。 車內。 季言氣鼓鼓地咬了一會,發現真的咬不動後就鬆開了口,有些生悶氣地給自己爪爪舔毛。 毛團子不需要思考太多,他才不管剛剛是吵鬧的人群惹自己生氣了,反正通通都要遷怒。 就算是甘願臣服他飼養他的這個男人也一樣。 居然抱著他不讓他抓人,果然是一夥的。 都是討厭的人類。 他不會原諒他們的!等下休息好了,他就要一口咬在這個男人的喉骨上。 顧於漠看著他不咬了,甚至心中有絲絲遺憾掠過,伸出一根手指戳了下毛團子的包子臉。 然後就被季言憤怒的大尾巴抽了一下手背,轉過身去舔毛,正面都不給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