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熟悉的氣息圍住,季言突然就困了。 他迷迷糊糊地找自己的小毯子,這一路上幾乎都是顧於漠給他拿著的,於是上面不僅僅有他自己的味道,還沾上了不少男人身上獨特的氣味。 很淡很淡,可一旦注意到了,就很難讓人忽略的霸道氣息。 他把小毯子團了團,自己勤勤懇懇用小鼻子拱來拱去,終於成功將它做成一個圓圓的小窩形狀。 這是顧於漠第一次發現他這項本事,視線稍稍從書中轉移了過來。 季言睡了進去,把自己團吧團吧成一個毛絨球,不論從哪個方向看都是圓滾滾一團。 只有從正面還能看到冒出來的兩個小耳朵。 這種築巢行為,是隻有他預設自己現在所在的地方,會成為自己居住地的時候才會出現的行為。 不過這點小習性,某個新手飼養員還不得而知。 過了一會呼吸平穩,小雪球也開始了上下起伏,睡得很香。 顧於漠心口像軟了一角,可在注意到那藍色毯子的瞬間,又變回了原樣。 他實在不喜歡,季言身邊那條“前主人”的東西。 只是一個把他丟在深淵邊緣的僱傭兵,留下的毯子也值得這麼喜歡嗎。 睡覺都要睡在上面才這麼放鬆。 顧於漠絲毫沒意識到,自己看不順眼的,只是一條毯子。 他強迫自己將視線挪開,重新看書。 不知道過去多久,他將書合上,眼裡浮現瞭然。 季言睡了一覺起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四五點鐘。 雖然很喜歡睡覺,但是他實際的睡眠時間只需要三四個小時就足夠充足了。 他伸了伸懶腰,把自己剛剛辛辛苦苦搭好的小窩打亂了。 季言晃了晃大尾巴,不是很在意地跳出那個圈,順著氣味來到男人的房門前。 不知道是有意無意,顧於漠並沒有將房門關緊,而是留了一條小縫。 季言盯著這條小縫看了一會,大搖大擺甩著尾巴就進去了。 肉墊踩在地板上的時候輕巧無聲,一大團雪白就這樣直接悄無聲息躍到了床上。 男人還在休息,那雙凌厲的紅眸此刻也閉著,從外表看,很難分辨出他是進化者還是普通人。 他像是毫無防備在睡覺。 愚蠢的人類。 一點警惕心也沒有。 季言小惡魔一樣的性格又被挑起了,他張開嘴露出尖尖的犬齒,想在男人的脖子上咬一下。 平常顧於漠非常縱容他,唯獨脖子這個要害不讓他咬。 季言是汙染物,他沒有那麼多拘束和道德,於是大尾巴壓低,做出了匍匐攻擊狀態。 小屁股扭了兩下後,一躍衝了過去—— “嘰!” 戛然而止。 他被男人拎住了後頸,不得不停下。 “嘰嘰嘰!” 騙子!討厭的人類! 季言看著突然睜開眼的男人,非常不樂意。 張牙舞爪地想去抓他。 “嘰嘰嘰!” 放下我!膽大包天的兩腳獸!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靠近門的那一刻,淺淺的呼吸聲就暴露他。 身經百戰的人,周圍發生一點變化都會醒來。 雖然不知道他在嘰嘰喳喳些什麼,不過能感覺到罵得很髒。 顧於漠將他放下,正好放在了自己的胸上。 雖然小小一隻,但是季言的體重其實並不輕巧。 不過他顯然對自己的體重很有誤解,直接趴了下去,沉甸甸的壓在男人胸口上。 季言揣手手看著他,朝他呲牙:“嗷。” 下次一定咬到。 換做是其他人,可能胸口已經被這實心大饅頭壓得喘不過氣,顧於漠只是平靜地看著他。 季言感覺他似乎看著自己在想什麼。 莫名其妙的人類。 他用尾巴上下拍了拍被當成墊子的兩腳獸。 “嘰。” 喂,我餓了。 起來給本兇獸餵飯!! 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還是他已經睡不著了,在被大尾巴連續拍打十幾次後,顧於漠從床上坐起了身。 季言一個不小心,差點跟雪球一樣滾下去,不過被一雙手拖住了。 “餓了嗎?” 季言避開男人要摸他腦殼的手,有些嫌棄地用爪子推開他。 知道還不快點去做飯! 顧於漠:“等一下。” 沒有摸到,他壓下心裡的失望起身。 過了一會,香味就從外面傳來了。 季言聞了聞空氣中香甜的味道,決定先放過自己面前的大枕頭——他本來打算現在拆掉的。 “嘰嘰!” 吃飯咯! 邁著歡快的步伐,季言衝到餐桌面前。 在上面有兩個盤子,大一些的是男人的,小一些的是他的。 裡面裝著的是熱騰騰土豆泥和一些熟悉的罐頭肉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