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觀察了一會後,就將頭伸了回去,懶洋洋地開始舔毛。 “首席,要直接回去嗎?”前座的司機準備打方向盤。 “嗯。” 沒想到這次是肯定的回答,在驚訝了兩秒後,司機盡職盡責繼續往前開。 他幾乎負責每次顧於漠荒地回來的接送,這是第一次他選擇了直接回去。 以往為了效率,趁著天還沒有黑,顧於漠都會選擇先去提交本次外出任務的資料。 他像不知疲憊為何物。 果然下深淵是一件正常人難以想象的事情。 就算是首席也不可能毫髮無損,說不定是為了他們不擔心,隱藏了自己的傷情。 總不能是為了快點帶那隻看起來像貓一樣的小傢伙回去吧。 司機不知道自己無形之中和真相擦肩而過,一想到也許顧首席是受傷了,他恨不得直接自己交罰款狂踩油門飆車。 終於車子在一處建築物分佈得沒有那麼密集的地方停下。 季言舔完毛,昏昏欲睡的時候被抱回了家。 開啟門的時候,顧於漠很輕的說了三個字。 季言抖了下耳朵聽到了,感到有些新奇。 男人剛剛說的是——到家了。 對於他來說,似乎也有些不習慣說這三個字。 季言不是很在意人類的想法,他扭了一下身體,跳下來打量這個地方。 他像是巡視自己領土的小國王,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完全不怯場,尾巴彎彎的就開始到處看。 顧於漠將門關好就去洗漱了,洗漱加消毒完出來,客廳裡已經沒有了那毛團子的身影。 他下意識看了眼窗戶,是關好的,沒有跳下去的風險。 去哪裡了? 顧於漠皺了皺眉,此刻的他還沒有完全瞭解這小傢伙的習性,於是根據那小短腿可能出現的地方,低著頭找。 直到一聲摩擦聲細微地傳來,他抬起頭就看到季言揣著爪爪藏在自己白絨絨的胸脯裡看著他。 尾巴尖尖偶爾拍一下,矜持又不失禮貌的看著他,似乎在好奇他在找什麼,不緊不慢的樣子像是很久以前貴族養的昂貴長毛貓。 顧於漠:“” 他伸出手一把將季言薅了下來,然後用力揉了揉毛。 “嘰!” 討厭的人類! 季言生氣了,哈氣給了他兩爪子,回頭去舔順自己的毛。 顧於漠語氣平靜:“我要出去一趟。” 想了想,他又補充了一句。 “很快就回來。” 季言忙著舔毛,根本沒空搭理他,敷衍得連尾巴都懶得給他一點反應。 只有不自覺抖了兩下的耳朵,顯示他聽到了。 關上了門,顧於漠原本柔和了一些的視線,瞬間轉為了泛著冷意,又恢復了那滿身寒霜的樣子。 一個小時後。 本該在自己家裡享受來之不易假期的男人出現在了研究所裡。 所長滿頭大汗的跑過來,頭上已經所剩無幾的髮絲在迎風飄舞。 “祝賀您平安迴歸。”他在顧於漠面前停下,那雙高度近視的眼睛裡有著喜悅等複雜情緒。 顧於漠朝他微微頷首,所長還想說些什麼,一道冷厲的女音就從他們身後響起。 “深淵的真實資料呢?” 不用回頭就知道敢這麼和他說話的是誰。 所長嘆氣:“陳院長,首席剛回基地,等我們做了檢測後再談這些吧。” 說完就被瞪了一眼,陳婉身後跟著好幾個研究人員,她踩著好幾厘米的高跟鞋,比在場絕大多數男人都高,穿衣風格幹練,說話咬字清晰得像是廣播人員:“不用,他要是汙染值過高,就不會回基地,會在外面找個地方了結了自己。” 這句話說得有些絕情,所長有些緊張地去看顧於漠的臉色,發現他沒有任何反應,依舊面無表情。 這兩個人的關係一直這麼微妙,言語間的衝突已經不是一次兩次,可每次受傷害最大的都是他那顆已經過了五十歲的心臟。 所長想到自己才是研究院所長,而陳婉只是個院長,於是他咳嗽了一下:“其實陳院長也很擔心你這次出行的,她還破例在工作時間看了直播” “深淵資料。”陳婉往前走了一步,再次打斷了他老人家講話。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這次聲音似乎高了一些。 所長徹底閉上嘴,不說話了。 顧於漠將一直拿在手上的檔案和一個黑色的小儀器遞給她:“有變化。” 這是深淵自二十五年來,人類能觀測到變化最多的一次。 對於其他倖存者來說,這是絕對的機密。 一聽到這三個字,陳婉的臉色頓時變了,接過那些東西,頭也不回就要往自己的研究室衝。 而後又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停住腳,示意旁邊一名研究員把東西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