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的確很厲害,但是他碰到的是曲勇,在一年前的曲勇已經是神行機圓,行隨意動,遠在那男子腹中運氣之時,他已經察覺到了,就在他敬酒動手的瞬間,曲勇已經左手五指關節內曲,摳成虎爪,往胸口一彎往上一抬,標準一記“虎託”向上對方敬酒的手腕抬去。
那男子要敬酒,曲勇也當然要還禮,大家都是敬酒,自然身段放得越低,敬的酒也就越難喝了,對方只要被曲勇這一託結實了,他的整個腕關節,連帶手臂的肩關節都得脫臼。
曲勇的應對快,哪知道那禿頂男子也早就變了,他好像算準了曲勇的出手,只見他手上忽然一散,好像受不得半點力道的花瓣一般,被風輕輕一吹,就散落了各地,他這麼一變,已經輕巧的避開了曲勇的“虎託”,同時,他的右腳輕輕一提,迅捷無比的踩向了曲勇地左腳背。
也不知他原本的重心就在腳下呢,還是他臨陣變化,突然將勁道又重新轉移到了腳下,無論如何,此人都能虛實並用,隨意調動變化一身之勁,已經絕對是化勁高手了。
“獅子踩青?”曲勇爆喝一聲,“原來是武當高人來了。”
其實從這禿頂男子倒酒開始,曲勇就懷疑他是練武當的功夫,再見到其呼吸吞吐,練氣功夫一流,更加肯定了,各門各派中,要論將腹中一口氣練得最出神入化的,也就只有武當了。
而禿頂男子的這一招“獅子踩青”,就是舊時候舞龍舞獅時的招數,看過舞獅的人都知道,誰的獅子搶到了“青”,來年這家武館一定是聲名大噪,而要搶“青”,重點不在獅口的咬“青”,而在於那個“踩”字。
“青”都在懸掛在半空的,獅子要搶,一方面要在獅頭上擺弄著花樣,舞的好看,但是真正的功夫,卻在腳下的“踩”,踩的別人上位,踩下所有人,才能成為獅中之王,所以也就能想象這一腳踩有多厲害了。
曲勇一察覺對方的踩踏,他竟沒有後退閃避,因為他很清楚,只要自己一退,對面第二腳、第三腳,無窮無盡的踩踏就會過來,到時候退無可退,只能輸,所以他左腳不動,反而右腳提起,五個腳指一摳,形如雞爪,一個“雄雞爪”反抓對方右腿的膝蓋骨。
這一下是險中求勝,拼的就是誰狠,誰快。最關鍵的是,對方不論能不能踩他的腳背,只要不退都會被自己的雞爪抓下一個膝蓋骨來,當然曲勇自己也很可能左腳掌會被踩碎了。
那禿頂男子終於一驚,他當然不願意這種兩敗俱傷的打法,勉強右腳掌一變,改踩為踢,也踢向曲勇的雞爪。
登時,兩隻腳掌蹬到了一起。
“嘭!”
如果說之前這禿頂男子的一踩是佔了先機,那麼他不願意兩敗俱傷而臨時再次變招就失了先機,勉強改勁,與曲勇這樣的高手來實打實的硬接,登時落了下風。
“好!”那男子和曲勇一下碰踢,只覺得對方的腳掌渾似大海巨lang,勁道連綿不絕,莫能匹御,他頓時全身一顫,氣血翻湧,連呼吸也不由微微一窒息。
他暗叫不好,知道自己的氣血竟然在一招之內被人打得散亂了,此時如果對方趁勝追擊,自己恐怕很難抵禦。
他的預測一點也沒錯,此時曲勇只需要趁著對方氣血散亂,無論是腳下雞形“神爪入洞”探取其下陰,還是手上改“虎託”變為“虎搭”去搭對面的上身,都易如反掌。
但他都沒這麼做,他反而輕舒猿臂伸到那男子的手掌下,翹起大拇指在酒杯底座一頂,那男子原本就把握不穩了,這一下竟然酒杯脫手而出,被曲勇一把接住,他一口飲盡杯裡的茅臺,嘆道:“我可很少喝酒,這酒不錯。”
那禿頂男子見曲勇竟然不趁勝追擊,反而奪了自己掌中酒杯,一時又驚又奇,道:“你這是做什麼?”
曲勇微笑道:“喝酒,你不是請我喝酒嗎?”
那禿頂男子呆了一呆,搖頭一嘆,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鄙人武當黃獅門下劉長風。”
曲勇抱拳道:“幸會,我是。。。形意拳曲勇。”
“形意拳威震大江南北,練習者眾多,可入門者極少,大多不過是濫竽充數,藉著形意威名在招搖撞騙而已!”曲勇的話音剛落,其中另一桌上的花白頭髮的老者開口厲聲道,觀其年事已高,但是說話的嗓門實在響亮,說起話來好像十隻銅鑼在拼命的敲打。
曲勇見其也離桌,慢吞吞的走來,只見其似乎已經年邁,整個人走路笨重蹣跚,雖然這老者的身材瘦長,但落在曲勇的眼中竟然覺得他渾身都是肉,肥嘟嘟,胖乎乎,就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