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到這裡,天一道長的臉上漸漸開始失落,“貧道多年來有負師恩,也是既慚愧又惶恐,只恨自己愚笨,不能承受他老人家如海般的學問,終於見恩師在晚年能遇見一個絕佳的弟子,心裡面其實是很高興的。”
曲勇知道老道不是那種口上一套心裡一套的人,他既然說了是高興的,那當時一定是發自內心的為空道道士高興的,只是為何天一老道如今講起來卻是滿面的陰沉,難道收了這個徒弟之後又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只聽天一道長繼續講吓去,“這新來的小師弟道號天命。”
“天命?”
人有三命,一天命、二宿命、三陰命。性與天命合,道義就是天命,心與宿命合,知識、能力、錢財都是宿命。身與陰命合,稟性的怒、恨、怨、惱、煩就是陰命,天一道長嘆道:“不錯,恩師對他期望極重,希望他能恪謹天命,天命也的確天賦奇高,不出短短十年,已經盡得恩師道家、武家兩門絕學真傳。”
曲勇失聲道:“這麼快?”
天一老道含笑道:“他的確是數百年不出的奇才,往往貧道需要一個月才能領悟的招式,他看一眼就知神髓,當日貧道傳你形意拳,腦海中便不自覺地聯想到當年的天命,你們都是最適合練武的人,不同的是品性相差太大。”
“十年後,天命當時的年紀比你大一些,也不過才二十五,他平時為人極為孤僻,貧道和他同門十年,加起來的話也屈指可數,是兄弟感情自然也不算深厚,也就在那一年夏天,三清山暴雨下了整整一個月,山洪暴發沖走了無數人的家園,山洪過後,大地又生瘟疫,恩師心念蒼生含苦,便命我們兩人下山救治百姓,其實當時恩師已經下定決心,想要傳授他龍虎堂掌門之位!”
“龍虎堂?”曲勇想起來在三亞的那個聚會就叫做龍虎會,難道這兩者之間有什麼聯絡嗎?
老道問:“你聽過?”
曲勇上一次只是說四姑娘要去參加天下幫派秘密聚會,並沒有說是什麼名稱,他現在趕緊照實說了。
“龍虎會?天下幫派聚會?”天一老道喃喃道:“貧道多年前已經隱居於此,沒有聽過,也不能肯定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係?不過如果這個龍虎會的背後。。。難道這個人會是天命?”
天一老道的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他深深的吸了口氣,望著曲勇道:“孩子,貧道有件事想請求你。”
曲勇道:“道長,你要我去查這個龍虎會的底細?”
天一道長點點頭,道:“貧道知道這件事情極難,危險極高,憑你現在的武功是不可能的人物,但事關重大,貧道希望你能儘可能的留意一下,尤其是那個四姑娘。”
曲勇肅然道:“我一定會的,道長,如果這個龍虎會的背後是天命,他。。。。。。”
天一道長臉色變了數變,嘆道:“如果是他。。。哎。。。應該不太可能了,當年那一戰之後,他理應死了。。。。。。。”
“天命死了?”曲勇沒想到會這樣。
“沒人看到他的屍體,不過他與恩師雙雙墮落萬丈深淵,這麼些年,貧道一直當他死了,若不是你突然說起龍虎會,實難相信啊!”
曲勇沒想到只是想聽聽老道講他的愛情史,卻牽扯出這麼多的秘史,竟然還與中國地下最龐大最秘密的一個聚會有關,他問道:“道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天一老道嘆息道:“貧道還是從頭開始慢慢說吧。”
當年,那一場瘟疫爆發極為廣泛,每天都有數以百計的平民死於此,天一天命兩師兄弟本著仁愛之心下山救民,這本是俠義之輩的本份,也是件好事。
可偏偏福兮禍之所伏,這世上本就沒有單純的好事,有陽必有陰,有太陽就會有明月,沒想到他們的這次下山,竟成為了龍虎堂慘變的開端。
山洪暴發,瘟疫橫行,山下十室九空,路有遺骨,加上顆粒無收,國家的賑災救款又被貪官私吞,可以說是人間慘劇。
觸目所見含靈受苦,滿地哀嚎,兩師兄弟下山後到處救人,經常三五天都沒怎麼合過眼,一路過去,倒也是救人無數,那天命雖然性子孤僻,可救人時他永遠衝在最前面,甚至不惜損耗自己本命真元,一個月下來,天一對自己這個師弟刮目相看,暗歎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看來空道挑人的眼光絕對是準確的,自己也的確不如這個師弟。
兩個月後,疫情漸漸平復下來,有一天,他們路過山東濰坊時,遇見了如詩如畫一般的女孩。
“她的美麗,放佛不沾染半點人間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