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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回 入紅氣絕處逢生 望火光忙中有錯
詩曰:
且把香茶飲數杯,從頭至尾說將來。
水中有地須相信,天外無人莫混猜。
但覺鴻毛為性命,曾看蜃氣結樓臺。
妄言妄聽聊消遣,只當奇書讀一回。
管城子道:“幼時出洋販筆,船在海中正行,見前面紅霧障天。”舵師道:此乃南澳,氣下有落漈水,船近不得。那日風大,船收不住,直入紅氣中。前低後高,隨水淌下去。只說水底是漩渦,那知是平水。左手有石壁,並無山坡。只得近山下碇。
晚間山上吹角,船上也吹角相喚,山上忽用繩垂下燈籠,繫著紙卷,用腳船去取看,一字也認不得。乃在紙後寫認不得三字,仍繫好讓他提上去。舵師道:“我們認不得他的字,他如何認得我們的字,寫也無用。”只見那燈又放下來,再取看時上寫道:
若是中國人,明早船上接。
滿船人大喜,次早來了一隻船,引入石壁生就的大水門,那門有閘板,用青灰粉的,若放下時與石壁同色。兩壁上鐫著字道:
落漈水中生就壁,
無雷國裡闢為門。
船進了水門,便有城市,泊在人煙聚處。有官來查,叫船上眾人上岸點名。官道:“你們的貨物交與行牙,換些珠寶,上岸來過活。管船的領文憑在洋中運貨謀生。”眾人道:“消了貨還望指條歸路。”官道:“此處比中國照日影算低三百三十里,四面皆水,來易去難。”眾人道:“四面水下來,豈不淹了地方。”官道:“相傳地是浮的,水歸地穴,被地氣吸下去。這地氣六十年一發,四方逆流上去,三個時辰東流改了西流,若遇順風,船方得去。你們莫想回國罷。”分付行牙把貨上了稅方去,我的筆也換了珠寶。行牙又替我尋了房子,過到而今。舵師尚在,算年數地氣將上,遂移在船上住。舵師已與水手說明,見水西流開船。出洋正是順風,那船頭高尾低,上山的一般,不消三個時辰出到海面。北風愈大,吹到個地方亂石無際。舵師道:“這嘍咕城船入去又是不得出來的。”乃收篷下碇。待著西南風走到一個荒島泊住。
晚間我開後窗望月,見一船飛來,用火槍打我的船。我忙拖了行囊,鑽窗跳上腳船,搖入島中,藏了一夜。天明尋大船不見,腳船不敢走海,只得傍島忍餓。到黑又來了一隻船,我疑是強盜,伏在腳船中探看,被他看見,幾把鉤子將我鉤住,連行囊拖上大船。有人問道:“你家在那裡,可另有大船。昨夜此處火光,可是你們的事。這囊中可有財帛,為何敢窺探我的船?”我應道:“家在海底下,昨夜火光是我們的事,這囊中是珠寶,要便拿去,窺探尊船是我該死。”那人道:“招認明白,丟下海去罷。”正是:
不愁下海風波險,
只恐還鄉盜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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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回 虎蛇肆虐信天翁飄泊江干 歐鷺訂盟管城子歸來海外
詩曰:
說部從來總不真,平空結撰費精神。
入情入理般般像,閒是閒非事事新。
那有張三和李四,也無後果與前因。
一番海話荒唐聽,又把荒唐轉告人。
此詩乃作書的所作。作書的是誰,乃是個山人,以漁樵為活,不與外人往來,不但年代不知,連自己的姓名都忘了。那知山中出了虎,水裡出了蛇,容不得身,只得賣了住房,買一個小船,到外河去捕魚。
一日午睡,船未繫牢,淌到江心,順流而去。山人驚醒,推舵到江中一山泊住。山上樹石圍著寺宇。山人繫好船,上山一望,見江到東越寬,直接大海。一點黑影飄來漸近漸大,乃是一隻海船。山人回船時,海船已抵山坡,送一老人出來,揹著行囊跳上山坡,海船順水回去。老人叫道:“煩那船渡我到岸。”山人道:“我不是渡船。看你年老,渡你到岸。”老人上船問山人的姓名,山人道:“我姓名忘了,因見一種水鳥專吃魚,又不會捕魚,待魚鷹剩下的方有的吃,名信天翁。古人有詩道:
江上魚鷹貪未飽,
何嘗餓死信天翁。
我不善謀生,與這水鳥相似,遂以信天翁為名。轉問老人姓名來歷,老人道:“我作筆賣,人呼我管城子。若問來歷,我的蹤跡太奇,一言難盡,渡江要緊。”信天翁道:“尊府何處?有甚急事,無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