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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回去,道:“貴人請收好了。”阿客不著痕跡的在那如意上輕輕一摩挲,依舊將它放回到盒子裡。方對採白道:“不知究竟是出了什麼事?還請姑姑告訴我。”沒來由的到她殿裡,要看皇后賞賜的東西,採白確實該給她個交代的。然而採白卻垂眸不語。阿客便明白她有不便之處,揮手令葛覃等人退下去。問道:“可是有人拿了柄同樣的如意作什麼文章了?”採白這才對他說:“貴人猜的不錯。”阿客就細細的琢磨著,“若是宮裡人,有明賬可查,姑姑須也盤問不到我這裡來——是外邊兒流進來的東西?”採白沉默不語。然而面上那一瞬的動搖,還是令阿客察覺了。阿客一時也靜默下來。許久,方又問道:“……是陛下令姑姑查的?”採白便不能再推脫,替蘇秉正開脫道:“陛下並沒有懷疑到貴人身上。”阿客心裡便猛的一沉——東西是她當年賞賜給盧佳音的,既然不曾懷疑到盧佳音身上,那麼就是自然就是懷疑到她身上了……若只是瞧見那如意,未必會讓蘇秉正動容。只怕關鍵在於那如意牽扯到的人。秦鳴橋……還是良哥兒?阿客幾乎立刻就將秦鳴橋排除在外了。她就又想起蕭雁娘當日說的話兒——良哥兒叛亂了。燭火搖晃得厲害,她微微的有些頭暈。身上的力氣像水一樣落下去,她站不住,便伸手扶住桌子,緩緩的坐下去。良哥兒死了。這些日子她一味的逃避,不去想這個結果。可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真是奇怪,就這麼一丁點兒跡象,她竟立刻就想到這個結果。女人的直覺,有的時候當真沒什麼道理可講。可阿客知道,這猜測恐怕是沒有錯的。許是因為她當年便已經歷過的緣故,此刻她竟沒覺得多麼傷心。就只是條理清晰的推演著——大約是有人得到了良哥兒的遺物,獻給蘇秉正。而裡面有原本只該屬於她的東西。她都已經死了,就算有盧毅承襲了盧家,可到底根基淺薄,並不值得陷害。只怕那人的動機……在三郎身上。身上連半分力氣都不剩。可想到這裡的時候,她竟又站了起來。腦海中所有的想法都冷冰冰的,她自己都覺得害怕——她想的是,告訴蘇秉正她就是盧德音。她明白蘇秉正對她的感情,縱然她真的做下了,當她站在他面前時,也必然能扭轉過局面。何況她並沒有做過——他們之間沒有說不明白的話。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又能周全的思慮。莊周夢蝶,她說不明白的——蘇秉正親眼見她死去,也許還是親手將她埋葬,她怎麼能證明自己還活著。真要訴諸借屍還魂嗎?還沒到這一步。何況她還有旁的事要查。縱然是在燈火下,也看得出她面色不好。往嚴重裡說,這後宮蘇秉正唯一放在心上的也只有先皇后盧德音。但凡牽扯到了她,就沒有善了。採白倒也能明白阿客的不安。便安撫她道:“貴人不要急躁。東西不還在這裡嗎?且容我去向陛下稟報——現下已經不早,要有事也得等天明之後。貴人今夜便仔細想想,看有什麼線索。到時候陛下問話,貴人也不至於措手不及。”阿客便向她福身,道:“禍事落到我的頭上,我卻連怎麼招禍的都不明白。姑姑有難處,不便事事相告,我也不問。不敢求姑姑替我說情,只求……到可說話的時候,姑姑能言無不盡。”採白道:“貴人請放寬心。”時候不早,她不能再留,便起身告辭。然而到了門口,瞧見蓬萊殿外梅花,又站住了腳。她欲言又止的回頭望著阿客。阿客忙上前去,道:“姑姑是想起什麼了嗎?”採白立時便回過神來,沉默了片刻,問道:“只是一些私事。貴人……信不信鬼神?”她目光柔緩,卻令阿客感到沉重。“……這世上總有些事,不是人力所能及,不是人心所能揣測的。”阿客便說,“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至於鬼神……我不知道。姑姑為什麼問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