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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瞧見蘇秉正的肩膀,那月白的衫子竟讓她感到落寞。猶豫了片刻,還是上前抱住了他。看著多麼瘦的青年,抱上去也才能覺出那肩膀的寬廣堅強來。男人的身體終究跟女人是不同的。也只有抱上去了,才覺出,擁抱他也不過就是這麼簡單的事。她手上有些虛,卻還是沉心圈住了他的腰,就將臉貼在他的脊背上,輕輕的舒了口氣。“……女人的針線,也不是給誰都肯做的。皇后當年也必是兩心望如一,想與陛下白頭偕老的。”她說的也並不全是假話。當年她確實想要蘇秉正好好過日子的。只是世事難料,縱然你已一退再退,最後也還是難免生變。那日良哥兒去山寺裡尋她,其實也是對她的心的逼問。她選擇留下來,便是最後的答案。可良哥兒的行蹤卻被發現了,寺裡的戒備驟然嚴密起來。阿客固然笑他“蠢”,嘲笑他居然以為她會放棄眼看要到手的太子妃位,跟一個逃犯去流亡。可她終究不能眼看他去送死。她將他暫且藏在自己的齋房裡。想著將他藏在衣物箱子裡,尋機下山的時候,將他帶出去放走。因他身上衣服髒汙破爛,難免引人注目,便尋了件侍衛的衣裳令他換上。可偏偏就那麼巧,他換衣裳的當口,蘇秉正去了。阿客在門外攔了蘇秉正,想將他引開。可終究還是沒能瞞過去,他就那麼闖進屋裡去,瞧見良哥兒衣衫不整的自衣櫥裡跌出來。再後來的事,便不可控制了。蘇秉正殺了良哥兒,將劍釘在她的臉旁,最終還是沒下去手傷他。他將她的名聲保全得很好,甚至沒有人知道良哥兒曾出現在她房裡。只以為良哥兒是要挾持蘇秉正時,反而被他擊殺了。可良哥兒畢竟死在他的手裡。她想忘卻終不能忘,良哥兒就那麼在她的夢裡,一點點的將她的自欺欺人剝去。跟蘇秉正的每一次肌膚相親都要加重她的心病,終於到了無藥可醫的地步。她縱然真的想過,要和蘇秉正好好過日子,也已經不能。蘇秉正說她無情,其實她也並不是無情。就只是追求不同罷了。上天不許她嫁與良哥兒,又不玉成她和秦明橋。就非要令她和黎哥兒做夫妻。她固然百般抗拒,可最後也還是接受了。她始終都在努力將日子過順了,可不論良哥兒還是黎哥兒,都只想拷問她是不是喜歡……世上哪有那麼多喜歡就一定要在一起,在一起就一定要不死不休啊?她只是個普通人罷了。想將日子過平順了,哪怕再艱難,也總是不停的調整心態與策略去適應。可她的承受也是有極限的,太重的打擊也會讓她從內裡崩壞掉,再調整不好,再也修不好。她還是那句話。她一輩子固然諸多不如意,可真的回首往事,每一個選擇,她都不後悔。——她就只是在此刻旁觀時,忽然便破出了自己那個小世界,看到了蘇秉正的心。他是有哪怕拋棄一切,也要愛她。哪怕她從內裡崩壞掉了,也不放開她的覺悟的。而他想要的,就只是能和她在一起罷了。若她表露出喜歡來,他還不知該怎麼幸福。他們所求都只有這麼簡單。只因她喜歡上良哥兒而不是他,就成了不可調和。他們的一輩子,就因這一點差錯,給毀掉了。她靠在蘇秉正的脊背上,輕聲道:“黎哥兒……”蘇秉正便回過身,將她抱在了懷裡。固然知道眼前的人是盧佳音,可她叫黎哥兒時,他依舊會恍神。俯身瞧見她似有迷茫的目光,便略有些疑惑。她似乎要說什麼,他耐心的等著。可她張了張嘴便抿了唇,垂下長睫半含著眸光,似是十分難以啟齒。他等了片刻,恍然便明白了些什麼。心口乍然就砰砰的跳動起來。可他什麼也不替她說。阿客踟躇了一會兒,便閉上眼睛,踮腳來親吻她。蘇秉正只是扶住了她的肩膀,問道,“無緣無故的,怎麼了?”阿客咬了嘴唇,連眼角也微微的泛紅。那赧然便如桃花□般燻人。她低頭沉默片刻,還是開口道:“就只是想親親你。”蘇秉正眯了眼睛,靜默的審視著她,忽然就道:“朕並沒有脆弱。得不到阿客的喜歡,便需要旁人來安慰。”阿客微微的有些羞惱,道:“我就只是想趁人之危罷了。沒有得逞,此刻力氣也散盡了。再不敢了。”她轉身欲走,蘇秉正只一伸手,就將她圈住了,沉了聲音,輕輕道:“你好大的膽子啊。”他才有俯身教導她,外間便有一聲輕呼。阿客下意識便要將他推開,蘇秉正已將她按在懷裡護著,叱道,“什麼事?”芣苡忙躬身進來,把頭垂得低低的,十分懊悔,“王昭儀與三皇子到了。”王夕月進屋便覺得有些不對。一面與蘇秉正請過安坐下敘話,一面就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圈。就已經明白,阿客與蘇秉正之間也許是發生了什麼。她腦子裡便頓了一頓。蘇秉正這些妃嬪們,要說清醒,誰能清醒得過王夕月?可就算是王夕月,要說對蘇秉正半點心動都不曾有,那也是騙人的。她記得自己初初入宮時,遙遙望見蘇秉正,那儀容宛若天人,已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