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廚娘——”一個侍衛遠遠地叫我的名字。因為要提防著其它人發現林同與司馬傲絕對我的態度,他們通常都吩咐侍衛來叫我。他跑得這麼急,一定是有什麼事情要告訴我。
“有什麼事嗎?”我放下手上的挑揀青菜的活兒問。
“林大人叫你跟我到風月苑去一趟,有客人到訪。”侍衛大口喘著氣,看樣子是跑得特別快。
“哦,就來。”我擦擦手,心想一向都是在議事苑,今天怎麼換地方了,便跟在他身後朝行宮方向去。
到了風月苑,林同站在門口,一臉堆笑,讓侍衛先下去了,然後小聲道:“娘娘,您裡邊請。”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怎麼今天怪里怪氣的?
“林大人,你這是……”我不明就裡,移步進了風月苑。“不會又是‘忠人之事’了吧?”
“娘娘,您說的是哪裡話!”他撓撓頭,跟在我身後,進門後就將門給整個掩上了。
這下我就更奇怪了。“你這是幹什麼?”
“沐雲——”慵懶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聲音綿軟有力,不大不小恰到好處。我抬眼一看,風月苑的正門處,皇甫文昕深衣斂容,平白多了份儒雅來。
林同識趣地退開了。整個院落裡就剩下我和他兩個人。數盆燦爛的金絲菊在院落裡溫溫冉冉地開著,特別的花香味在空氣裡四處浮游。我沒說話,就這樣遠遠地看著他,如果他不是帝王,該有多好?一個這樣清明磊落的人,有著寬廣的胸懷,安靜地等待我的到來。
他細細地打量我,眼神由驚訝自然過渡為欣欣然,蹦出一句極端活潑的話:“你果然是沐雲!”然後他便咧著嘴笑,露出整排的牙齒來。這笑剎那間竟然有讓萬物失去光彩的溫情,恰似一整園黑綠的樹葉一樣深淺沉浮,牽引著我的情緒。
“你怎麼來了?”
“聽說有刺客出現在皇陵,我擔心,想來看看你!”他又笑。
“你笑什麼?”感受到他的笑,我也只好笑了,與他的距離越來越近。如果再近一點,便是他伸手可及的危險距離。
“我沒看走眼,你就是我的美人,雖不是國色天香,卻委婉多姿,細膩動人,又充滿自信的光彩,總是讓人移不開眼!”他猿臂一伸,便已然當我是他的所有物般,深深擁在懷裡。
我嘆氣,又是一個溫暖的懷抱!這個懷抱曾擁過多少個女子?口中嘲笑他:“果然是閱美無數的皇上!連那麼胖的木美美都被你瞧出了當美人的氣質了!”待吐完這句話,又惱了自己,這語氣何時輪到我說了?
“你是沐雲,不是木美美!”他糾正我的話,手中把玩兒著我的髮絲。
是呀!這話我曾說給石之彥聽,他卻打死也不信。然而眼前的皇甫文昕深深相信我就是沐雲。這樣的緣叫什麼?孽緣罷!我依然垂著雙手,不回應他的擁抱,卻也不反抗。我想有個可以依賴的人,我也不否認自己的脆弱。之彥完美無暇,卻永遠沒有實際行動力,怎麼能保護我不受傷害?皇甫文昕從來就目標明確,他清楚他想得到的,也清楚他在做什麼,應當怎麼做,坦誠得教人忍不住欣賞他。他註定是和我的命運連在一起。
“我聽到你被刺殺,很擔心,很內疚。是我把你害成這樣的,即使我是皇帝有時也保護不了我想保護的人,失敗呢!”他鬆開懷抱,雙眸深深地望著我,似要看清楚我的靈魂。
“好好做你的皇帝,這個國家需要你。”我扯了扯嘴角,望著他深潭一樣的黑眸,一時找不到別的說辭。
“但我需要一個像你這樣的女子,陪著我。”
他在講什麼?我心中那抹幾近癒合的傷口又開始疼痛了。之彥,如果你有皇甫文昕這麼直接就好了。我的臉變了變,不知應該怎麼回答他的話。
他繼續呢喃著說:“木長風將木家所有的財產都捐給朝廷了,木正南上表辭官歸隱。這是你做的吧?”
我點頭,嘴角彎起小小的弧度,朝近處的樓閣微微移步。“是我書信給他們這樣做的。當命與錢發生衝突時,當然命比較重要。不是嗎?”
“也就只有你會這麼做了,朝中其他勢力巴不得踩上他幾腳。”他眉心糾結了起來,心情沉重。
“朝政本來就是如此,得勢與失勢只是瞬息之間的事。任何人踏入官場都要承擔得起責任。木家人不是笨蛋,自然懂得權衡輕重。”我冷靜地分析著。
“然後呢?繼續說。”
“國庫沒錢,捐了家產不正中你下懷麼?這樣一來,他上表辭官,你正好可以安插自己的人。”我說完,見